对于朱红咄咄逼人的神态,天启帝心中有些不喜,开口道:“不管怎么说,朕是不会下诛杀令的。乱天下者为野心之辈,与忠贤何干?倘若要诛杀宁采臣,逼反了金华,我们又当何处?天下已然风雨飘渺,皇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圣上糊涂啊!”朱红进言说道:“乱天下者为魏忠贤,争天下者必有宁采臣。这两个祸害一日不除,大明就将动荡一日,直至被拖入深渊。”
天启帝眉头一竖,冷冷说道:“朕心意已决,皇叔无需再劝。倘若皇叔觉得朕当不得这个家,便废黜了朕,自己做皇帝吧。反正,你有这个实力与名分。”
朱红气急攻心,一口鲜血涌上喉间,被他生生咽下,一字一顿地说道:“臣思慕仙道,现如今已为仙道中人,要这凡尘帝王之位作甚?平白的误了修行。若不是这大明江山是祖辈披荆斩棘,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我又何苦再履凡尘?”
天启帝因少时缺乏管教,养成了一幅孩子脾性。生气的时候你不搭理他还好,倘若搭理了他,这脾气将会犹如烈火烹油,愈发猛烈:“我知道皇叔已经踏足了仙道,可是也不能就这么侮辱朕吧?朕当宝贝一样守护的名分,在你眼中竟是不及沙砾,你眼中可还有尊卑!”
这话说的不三不四,甚是不过脑子,不过却将朱红之前咽下去的鲜血又激了上来,被他紧锁在牙齿之内。
微微抬目,他的眼眸中已经隐带红光:“既然在圣上眼中微臣没有尊卑,那么少不得要做一次僭越的事情了。”
说着,他在天启帝惊慌的目光中,一记手刀将其敲晕。亲拟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取消东西两厂,御林军随朱红出征,平定两厂太监,诛杀魏忠贤等一众奸臣。
第二道:宣宁采臣入京面圣,金华大小事宜。全部交付知府张得绍;军队收回金华,等待命令。
拟好两道圣旨之后,朱红打开御桌上的一个方形木盒,取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世玉玺,重重砸在两道旨意上面。
京城西厂,正在听曲的白面公公心中猛地一抖,一双狭长眼眸微微眯起,对着身边随侍的小太监说道:“咱家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公公说的,是哪一方面?”小太监低眉顺眼地问道。
“能够令咱家心惊肉跳的,也只有乱军和圣上了。我且问你,乱军肆虐到什么地方了?”
小太监对此早有腹稿,不假思索地说道:“山东,浙江,江西,山西,广东,这几处乱的比较厉害。其余诸地大多不痛不痒。两京之地。数万厂卫监管着几十万大军,固若金汤,不会出现任何动荡。”
“虽是如此,但是要告诫所有的厂卫,不可大意。需知千年道行也会一朝散尽,固若金汤的防御也有可能溃于一旦,需得小心行事。”
小太监点头说道:“奴婢省得,一会便将督公的指示传达下去,告诫给所有厂卫。”
“不是乱军的话,那么只有圣上这一个选择项了。”两厂督公魏忠贤从躺椅上站起身。清冷说道:“马上去查,我要知道圣上现在的所有消息。”
小太监领命离去。片刻之后,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着急说道:“督公。大事不妙,朱红回来了,现在正在面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