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身即天!“弄无悯缓将左手小指近了耳孔,眉头微蹙,似是为花焚俗阵阵惨叫所扰,不胜其烦。
“故而吾言乃是天命,吾行即是天道。至于尔等,自吾身至,便无一刻不言知日旧主弄觞,如此惦念,吾当需代父谢过。”
无忧闻声,再观花焚俗惨状,两掌紧阖,心下暗道:听其言,莫非因着明组邑同其父有所瓜葛,这便起了灭族之心?若真如此,又是何故?弄觞同这明组邑,唯一牵连,恐不过那金乌盖海之役罢了。思及此处,无忧唇角陡地一颤,见弄无悯立身面前,不过半臂之遥。
“可是为着金乌丹?”
弄无悯浅笑不迭,轻声喃喃:“英敏智者,言谈亦可省却好些功夫。”一语未落,已是抬臂,未料其掌心不及无忧面颊,无忧已然摆尾闪身,游出一丈开去。
弄无悯倒是未见讪讪,单臂缓垂,接道:“吾虽不老不灭,却亦不愿与一干庸人耽搁半刻辰光。”言罢,已是回身,正面玉唾,朗声道:“盖海一战,本同明组邑牵涉不深。然尔等皆以得天祚者自居,便怪不得吾收此福寿,斩草除根!”
话音方落,玉唾诸人皆是脊背生寒,无忧尤甚。
“但凡同弄觞沾染半分关系,亦要屠灭。若非金乌丹有异,又当何解?”无忧心下暗道:“如此想来,其先前所言,金乌丹存留肥遗江底,乃为医治弄无悲疾患一说,怎可尽信?”
弄无悯见玉唾面上由悲转怒,由怒转怖,不由唇角一勾;转头侧目,却见无忧面上波澜不惊,不由笑道:“智摄燥,动持轻。若论藏而远害,你这千岁部族之长,尚不及吾座下百岁小童。“
无忧一惊,声色不敢稍动,唯闻玉唾应道:“无论如何,无忧亦是吾明组邑血脉。”
无忧见弄无悯两掌缓聚,心道不妙,身形一闪,立于弄无悯背后,右掌握拳,逡巡不进。
“涸辙之鮒,尚乞升斗之水?”弄无悯朝玉唾一笑,陡地回身,广袖一挥,已将无忧定身当场。
“何需作态?”弄无悯稍一退后,指尖终是触及无忧面颊,轻柔摩挲,缓道:“尔等唯见无忧急求太阴典,可曾静心细想,若其当真为青姬血脉,何需如此忧惧?”
玉唾同花焚俗皆是一怔,对视一眼,满是骇意。
“此言何意?”无忧为弄无悯定身法所制,鼻息渐重,音调渐低。
“亲生血肉,若无实证,岂是吾三言两语哄唬得住?”
弄无悯摇首轻笑,两食指轻戳无忧酒靥处,见其仍是怒目恨眉,不由笑道:“实证?是那火灼之相,或是胎记之印?“
无忧双目紧阖,闻弄无悯接道:“若是青姬之女,怎得龙角久不得出?”
玉唾呆立半晌,思忖再三,又见无忧情状,终是颤声泣道:“这般,可是天绝吾明组邑?”
无忧切齿,银牙几碎:“吾之来处,于宫主何干?“
弄无悯缓收了手掌,负手探身,贴了无忧耳畔,一字一顿道:”尔得青姬庇护,得其乘风承筋二鳞,驭水翻江;又为卸甲所重,几番死里脱生;连这明组邑部,亦是令尔受尽益处,这般种种,吾尚不堪受一谢字?“
无忧眦裂,气不得出。
“尔当那火灼之相从何而来?身上胎记怎就同青姬亲女一般模样?”弄无悯仰面,笑意难掩,“仰攀帝孙,何耻之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