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无悲闻声,面现愁色,沉声应道:“弄柯孤女,一心倾慕,怎得兄长不见半分愧色!“
“吾身为帝孙,饮则玉醴金浆,食则翠芝朱英,居则瑶堂瑰室,行则逍遥太清。耀日高悬,岂是仰慕便可收括囊中?“
“再有,”弄无悯稍顿,一侧唇角微抬,“无悲错了。本非孤女,无奈怀璧其罪。”
弄无悲抬手不言,朝那金乌丹几多指点,终是无力垂下。
“弄柯倒非蠢笨之人,死前尚可将愚城诸事归于弄觞,亦算善事。若非无悲同无忧相字之戏,欲坏吾计,吾又怎会授意弄柯,假手外人,解吾家事?”
一语即落,弄无悯陡地抬手,广袖一挥,便见那混天龟形体渐浅,恍恍然便往前飞去。不过眨眉,弄无悲似感千斤之力,逼抵头顶,其身一紧,额上薄汗涔涔;不过一刻功夫,已是就地取座,盘膝阖目。
“痛无悲之负荷,哀断舌之不言。“言罢,弄无悯已是回身,顷刻,便闻砰磅数声,蛙鼓为巨龟重压所迫,各个破。
“恐之后无悲无需蛙鼓传声,你我兄弟,密音即可,其余诸人,不可闻无悲只字片语!”
弄无悲仍是打坐,肩上万钧,实难起身,这便抬手抚心,密音苦笑:“何来诸人?想兄长不过断了无悲执念。”
“无忧安好,无悲毋挂。”稍顿,弄无悯已是放脚向前,边走边道:“待弄觞事毕,愚城事了,肩山自复常态。”
此时,阳俞镇上一处深宅。
目荣华静坐堂上,同白鸩四目相接,不发一言。
白鸩见状,面上不由一紧,稍一颔首,抬臂挠头,轻道:“主人,无忧她......”
目荣华闻声,这方侧目,面现怒容,沉声道:“自同卸甲所谋事败,救无忧出宫无门,现已多日,未闻无忧讯息,究竟如何?“
白鸩支吾,半晌,踌躇道:”肩山眼目尽为弄无悯所拔,属下实在......“
目荣华不由怒目,摆手厉道:“莫非要吾亲自攻入知日?”
白鸩身子一颤,疾道:”主人之前所下无窍丝可还作用?“
“初时,浑沌之音逐日弥微;近来,全无反应。“目荣华稍顿,阖目轻道:”那无窍丝若非为人所解,便是存于结界,与外相绝。“言罢,更显忧色。
白鸩见状,立时躬身,埋首胸前,恭道:“自之前广布天下,告知万民——知日宫旧主弄觞作恶四处,恣睢暴虐,屠戮妖属,弄无悯曾出宫追击,想是未有所得。近日有言,弄觞携妻,现身肩山。”
目荣华这方抬眉,沉吟半刻,长叹口气,似是自语:“弄觞乃为愚城主人,此讯吾等早知;蛰伏多时,怎得此番大动干戈,还偏要选了肩山为恶?“
白鸩闻声,亦是眉寸紧锁,思忖不言。
半晌,目荣华终是起身,直面白鸩,缓道:“父子之战,当在目前。于吾等,良机再现。”
白鸩闻听,已解其意,垂了眉目,却未言语。
“可是上次一役,心有余悸?”
白鸩稍退半步,又再施揖:“主人。白鸩万死不辞!”
目荣华轻拍其肩,叹道:“吾令楼内百子共往,分散各处,乱其阵脚,尔便再往敛光居。”
白鸩再拜,朗声应道:“肝脑涂地,不敢负主人所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