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间。
柳泉不敢分心,甚至连看一眼土方的伤势到底如何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死死地一直在心底默念【一切针对土方先生的攻击立刻停下!】这句话,表情绷得咬牙切齿。
远处有十几个穿着萨摩藩兵制服的人涌了上来。也许是因为柳泉并未限定其他人的移动,那些人举着枪,很快就站到了风间身后。
“风间殿下!您没事吧!”为首的一个像是小头领模样的人喊道。他身后的一个藩兵迅即越过风间身前,冲着土方举起了枪瞄准。
柳泉:……!!!
虽然知道那个人即使对着土方举枪,在她的超能力镇场之下也不可能击中土方,然而她的额角仍然渗出了汗珠。
土方剧烈地喘息着。也许是因为受伤导致的失血过多,他的嗓音低沉发紧,说话也十分艰难。
“清原……是不是清原来了……?!”
在他身旁的千鹤慌忙点头。
“是的!是雪叶君!她就在我们身后!好像……好像就是她阻止了那些子弹!刚才那一排射击,我还以为——”
她还没有说完,风间就发出一声嗤笑。
“还不明白吗,以为那家伙每一次都能这样顺心如意吗。……那家伙的能力是有弱点的。”
千鹤:?!
土方:……?!!
然而作为西鬼的大将,风间行事也是有自己的一套格调的。他厌弃似的盯着那个几乎要将枪口顶到土方前额上去的萨摩藩兵。
“让开。”他漠然地说道,倏然一刀穿过那个萨摩藩兵的心口。
“碍事。不要打扰我们的决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倏然严厉起来。
那个小头领似乎一瞬间就吓破了胆,倒退了几步,喃喃着“这、这是做……做什么?!”,然后好像突然回过味来,啊的大叫了一声,转身和那些萨摩兵一道逃走了。
然后,风间丝毫没有顾忌不远处的柳泉,而是走到土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望着他。
“肩膀受了枪伤吗。真幸运,你们新选组的那个女人再晚来一步,你就活不长了啊。”
柳泉:……!!!
心情无可遏制地波动起来。掌心感受到的暖流输出瞬间就消失了。
既然超能力已经因为心念的波动而自动消失,之前显然是开枪向土方射击的萨摩藩兵又已经被风间吓跑,柳泉也就收回了手,警惕地一边盯着风间,一边打算奔上前去和土方及千鹤会合。
正在这个时候,风间哼笑起来。
“……不过,在这种时刻作为大将却不能战斗,很痛苦吧。我这就帮你解脱。”
他朝着土方高高举起了自己那柄“童子切安纲”,仿佛下一刻就要挥下!
千鹤乍然站起、挡在了土方面前,拔出了自己那柄代表东之鬼正统的小太刀!
“住手!!”她大声喊道。
柳泉大惊,立刻向前迈出脚步——
然而她刚才为了尽快阻止土方被攻击而发动自己的能力,站位距离他们太远了。现在即使拼尽全力,也不可能转瞬之间就到达他们面前,阻止风间。
果然,下一秒钟风间就冷笑着握住了千鹤拿刀的手腕,猛地拧向她的身后,像是打算借此击落千鹤手中的小太刀。
千鹤发出一声啊的大叫。
几乎与此同时,因为受伤而连呼吸都似乎变得很艰难了的土方开口了。
“……慢着!”
从他的背后看去,他似乎伸出受创的左手,动作十分艰难迟缓地探手入怀,好像要去摸什么东西。
柳泉:……?!
风间很快就替她揭晓了答案。
“变若水吗。”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抹嗤笑般的叹息。“愚蠢的人类啊。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土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间挤出声音来。
“……这种事,不试试怎么知道!!”
柳泉失声大叫:“……不要!!!”
她终于在这一刻及时冲到了土方身边,毫不考虑地冲着土方还在流血的左肩扬手就是一记重击。
也许是没有想到会被她攻击,土方痛苦地闷哼一声,已经受创的左臂霎时被肩头传来的那阵剧烈疼痛袭击而麻痹,左手一松,那个装着变若水的小瓶掉落在地上。
“你……你干什么……!”剧痛让他的声音都变了调,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一样。
柳泉没有回答,而是闪身挡在了土方的面前。
“今天,已经够了吧,鬼大将哟。”她居然微微冷笑了起来。
“占尽便宜的人,还想趁人之危地在这里做什么呢?说什么‘决斗’?不觉得自己可笑吗?对手被自己家豢养的狗偷袭而受伤,然后你就想趁此良机直接下手夺得并不光彩的胜利吗。……这种并非堂堂正正的战斗,以你们鬼族的高傲和自尊,居然也能接受?”
并没有费心拔出自己那柄【量产龙泉宝剑】来,柳泉大剌剌地冲着风间扬起了自己的双手,一副摆明【来啊来啊我可还有余力再战要不要尝试一下被我定住的可悲情形呢】的无赖架势,隐含着慑人的威胁。
风间果然被她的挑衅和嘲讽激怒了。
“你这个混——”
他一扬手,就将千鹤甩到了一旁。他用自己那柄“童子切安纲”直直指向柳泉的面门。
挫败、愤恨、无能为力的痛苦混合了起来,立即点燃起熊熊的怒火,涌上了柳泉的大脑,烧得她一瞬间就丧失了理智。
“请好好想一想吧!!”面对着名刀“童子切安纲”凛然的刀锋,她厉声喝道。
风间的面容扭曲了。
他猛地举高了手中的刀,然后用尽全力向着挡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