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副长的姐姐之后,我可不想再当副长的哥哥了啊……”她微微带着些气恼,一不小心把心里的这句话说了出来。
土方:“……”
副长还放在她头顶的那只手好像突然一僵。然后,他有点尴尬似的把那只手收了回去,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忍了又忍,最后只说出来一句:
“平时虽然总是一副聪明得不得了的样子……原来,也有笨蛋的时候啊,你。”
柳泉:???
副长开始不耐烦起来,转过身去走回桌案前坐下,一副不想再搭理她了的模样。
“好了,走走,夜深了,快回去睡觉!明天一大早斋藤就要先行出发,为新选组前往会津的旅程打前站做准备去了啊,在他暂时走后你负责的队务只会更多!所以还不赶快回去好好休息!累倒了的话可没有人再来接替你了啊!”
噫,副长又炸毛了。
果然还是炸毛的时候最可爱了呢——怀着这样绝对不能被副长知道的阴暗念头,柳泉嘻嘻笑着,一溜烟似的逃走了。
……然而,第二天,最糟糕的事情就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小一果然一大清早就离开了流山。现在流山的干部中,除了近藤和土方这两位领导者之外,似乎被他们最放心地继续倚重的,就只剩下原二番组的伍长岛田魁,以及日后会很有名、作为土方牺牲之后火线继任的新选组最后一任局长,在箱馆承担败战投降责任的相马主计,还有目下的一番组代组长,清原雪叶。
当然现在的相马主计还是一位新提拔起来的年轻干部,资历当然和柳泉与岛田这种从“京都的壬生狼”时代就成为骨干队士的干部不能比。所以他和岛田似乎在外面忙着一些西式操练之类的体力活,关在屋里帮助副长处理公务的事情几乎全部都压在了柳泉身上。
副长好像也带着人在外面参与操练,于是工作到了午后,柳泉已经积累起了一大堆需要副长或局长知情并作出指示的文件。看了看室外仍然挥汗如雨地在操练的队士们,柳泉决定捧着这堆文件的小山先去找局长。
他们暂时借住的这里被人称为金子宅邸,近藤的房间在二楼。
当柳泉上楼的时候,近藤正在看书。柳泉走近他的书桌,一眼就看到了书堆最上面的几本书的封面上,居然分别写着“三国志演义”、“水浒伝”等等日式汉字。
柳泉一瞬间就惊讶了。
近藤转过头来,看到她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笑了起来。
“怎么?雪叶君不是明明以前在大阪城的时候还拿着关圣帝君的故事来劝说我吗,怎么现在又摆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柳泉:……不局长我只是因为亲眼看到了这个设定在眼前呈现所以感觉有点吃惊而已……
她也赶快挤出一个笑容。
“不……那个时候,说了大模大样的话呢。”她说,不知为何忽然想到昨晚副长提起他的大哥为次郎、还顺势给她发了一张【哥哥卡】,于是有点没好气似的补充道:“……就连土方先生也说我,‘总是很喜欢气势十足地说些很有哲理的话,经常会把大家说得哑口无言,从这一点上来说和我的大哥为次郎君有点像呢’。”
近藤看上去有点吃惊,“为次郎君……?!”他低头想了想,脸上逐渐露出一个怀念故人的笑容来。
“啊,为次郎君,确实是那样啊……说出来的话,总能让人认真思考其背后的含义,我有的时候会想,能说出那样的话,一定是位内心中充满智慧的人吧。”
柳泉惊悚了。
……内心中充满智慧的人?!她可刚刚才转述完副长说她在嘴炮技能上有点像土方为次郎君的话呢!结果局长就称赞为次郎君是位“内心中充满智慧的人”?!这……这算不算是局长无心之下连带称赞了她?!要不要为此向局长表示感谢呢……?!
她还在纠结的时候,近藤就又发言了。
“呵呵呵……其实啊,为次郎君是个洒脱的人。和他相比,作为弟弟的阿岁,反而又想得多、又爱操心,喜欢照顾人……”
柳泉:?!
近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阿岁啊,别看他那个样子,他可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哟。”
“出生前父亲就过世了……长到六岁,母亲也不在了……大哥为次郎君眼睛又看不见。不得已,是二哥喜六君夫妻俩把他养大的……”
“好像从认识他开始,他就是那种性格……什么事都要认真思考,爱操心、爱照顾人,做事拼命、又很可靠,让人不由自主就忘记了他的年龄和身份,放心大胆地完全依靠起他来……”
不知为何,柳泉总觉得说到这里,近藤唇角的笑意似乎变得有点黯然和感伤。
“本来,家里也为他安排好了一门亲事……对方又温柔又美丽,是多摩有名的美人……然而因为我打算带着试卫馆的大家加入浪士组、上京寻求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方……假如那个时候没有认识我的话,大概他现在留在多摩会生活得很好吧……?”
柳泉不得不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