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一向是骄傲惯了的,先前他那般冷落她,她也曾有过低声下气,可也不会低到尘埃里去。不像张氏饶氏,只要他稍微冷淡她们十天半月,便会主动来求饶。为什么凌氏却与她们不一样呢?
想到这里,叶恒想见凌芸的心思更加迫切了。
只是他刚一抬腿,一条腿便被张氏死死搂住,“爷,您要去哪?救救婢妾吧。”
低头,望着因为哭泣和恐惧,早已没了任何颜色的张氏,叶恒这才想起,这张氏要被凌氏给赶出府了。
“起来吧,这次爷就饶你一次,下不为例。”到底服侍过自己一场,叶恒也还真做不到冷酷无情地置张氏于死地的地步。尽管她已让母亲无比厌恶,认为她是家乱之源。
他最想看的还是凌芸的反应。
一抹喜色总算揉进了张氏死灰般的眸子里,太过恐惧过后,陡然来的喜悦,使得她再也没任何力气支撑自己,只能软软地瘫了下去,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那种打从骨髓里透出来的绝望与冷意,张氏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望着叶恒大步离去的背影,张氏有种错觉,似乎,她之前确实太过高估自己了。
……
叶恒往芷苑的方向走去,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越往北面走,越是偏避冷清。甚至道路两旁还长着好些杂草,有些已经枯黄。
不知怎么的,叶恒的心情沉沉的。
他又想到刚才从大觉寺回来,下山的时候碰到一个穿灰衣的和尚,这和尚瞧到自己后,便双手舍什,说了句:“施主,退一步,海阔天空。”
当时他只觉莫名其妙,停了脚步来笑问:“大师何出此言?”
“贫僧观施主面相,很是奇特,施主似乎被高人改过命,这一生只要顺势而为,此生必然富贵两全,功名利禄,信手沾来。然,施主眉宇间带有戾气,施主似乎有不顺心之事?”
叶恒心里一惊,收起对这和尚的轻怠之心,但他心中的秘密却不欲对外人述说,只能含糊地道:“大师能乃神人矣。在下最近确实有烦心之事。”他的烦恼并不止一件,可每一件每一桩都无法对外人述说,而这和尚,似乎挺诡异的,他似有似无地避开了这和尚的打量。
“施主眉陵骨凸,且眉头开阔,想必已是事业有成。不过奇怪的是,按理,施主本应是大富大贵的命,然,夫妻宫却有些蹊跷。”
叶恒心头一跳,这和尚又道:“有句俗话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施主若能放弃成见,便是海阔天空。否则,终将妻离子散,后悔终生。施主切记意气行事。”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叶恒凝目,他实在不愿承认,这时候他心里跳得厉害,尤其那句“妻离子散”的话,他居然该死的生出不知名的紧张来。
“天机不可泄露。施主只须谨记,退一步便能海阔天空。否则,追悔莫及。”
那和尚双手合什,念了声佛号后,便拾阶而去,叶恒心里不预,又有些不放心,可又拉不下面子,只好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府。
还没有收拾好心情,又被母亲叫去骂了一通,让他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去凌氏那过夜,否则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