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怡走后,不一会儿,永平伯爷陈安康夫妇也登门,凌芸和柳氏也一道去了正院接待客人,陈氏把几张银票交到凌芸手头,“这是你舅母在你铺子里买东西的银票,拿去收好。”
凌芸一脸的吃惊,下意识地望向陈安康和其夫人。
陈安康一脸的歉然,坐在位置上,微微欠了欠身,“侄媳妇不要着恼,你这舅母就是个眼皮子浅的,受人挑唆两句就做出这等没脸的事来。如今连你舅舅我都没脸见你了。也亏得侄媳妇不计较,否则,我这张老脸还真没地方放了。”
陈安康说话倒是诚恳,显然是诚心来道歉的。倒是陈夫人,则黑着脸坐在一旁,像个木头人似的。
接收到丈夫警告的目光,陈夫人强行挤出些笑容来,“也都要怪我,眼皮子浅,京里那么多布庄绸缎庄子,别的不去照顾,偏要去侄媳妇铺子里自找没趣,如今也是我咎由自取,自找没脸,怨不得别人。”
陈安康皱起了眉头,恶狠狠地瞪着陈夫人,这个蠢货,到了这时候,还不承认自己有错呢。
凌芸知道,陈夫人还在心里埋怨自己呢,她一个长辈身份,在侄媳妇铺子里佘了些账,也要弄得人尽皆知,如今还要亲自上门来又是陪礼又是道歉的,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天底下无不是的长辈,就算长辈做错了,也没有给小辈认错的道理,也难怪陈氏会如此的不忿了。
柳氏眼珠子转了转,说:“舅母,您这话从何说起?你是长辈,光顾小辈的铺子,也是小辈们的福气。肥水不流外人田,舅母一心照顾亲戚的铺子,也是好事儿,欠些账又有什么的?都是亲戚,何必弄得这么见外呢?”然后又转头,对凌芸埋怨道:“大嫂,不是我说你,这事儿你做的可就不怎么妥了。舅母又不是外人,没去光顾别的铺子,却来光顾表嫂的铺子,不就是佘了些账么?以舅母的为人,还能欠赖账不成?如今让舅舅和舅母亲自登门还账,也太说不过去了。”
陈夫人阴阳怪气地道:“也都要怪我,别的铺子不去照顾,瞧着侄媳妇不是外人,便去照顾一二,原想着大家都是亲戚,让自己的亲戚赚这个钱,总比让外人赚去好,谁承想,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陈夫人的意思是,她好心好意地照顾凌芸的铺子,都没去别的铺子买东西,到头来反成了坏事,有种好心没好报的愤怒。
凌芸淡淡地道:“听舅母您这么一说,确是我的不是。舅舅,这钱您拿回去吧,我若是收了,岂不是辜负了舅母对侄媳妇的一片心意?”
陈夫人还想着拿一个“好心没好报的”理由来谴责凌芸做事太过,那么凌芸就干脆一分钱不要,成全你的“一心为了照顾侄媳妇生意”的美名。
如果凌芸真的不要钱,那陈夫人这个“一心照顾侄媳妇生意”的理由,就成了赤裸裸的亲情绑架。陈夫人堂堂伯府夫人,也丢不起这个脸。她瞪着凌芸,气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