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庙里后,参拜了送子娘娘,观音菩萨,这才来到庙里专对贵族女眷提供人休息厢房。对知客僧说明来意,知客僧便双手合什,就恭敬地领着凌芸去了后山上的厢房。
凌三老太太早已经厢房里等着了,以及她的大儿媳妇张氏,以及已出嫁的女儿凌芳。见到凌芸后非常热情地上前迎接,“芸姐儿,你总算来了,外头冷,快进来坐下。听你母亲说你有孕了,谢天谢地,送子娘娘总算显灵了。原本我也要上门庆贺的,可家里一摊子事儿,脱不开身,就一直落到现在。芸姐儿不会怪叔祖母吧?”
叶恒扶着凌芸笑着坐下,脱了身上大红色的大毛披氅,露出银杏红绣白玉兰花的长褙子,因还是孕初期,腰身并不显,依然纤细如柳,身姿苗条。
凌三老太太见叶恒亲自护送凌芸过来,有些不爽,不过面上却笑着说:“大姑爷也来了呀?大姑爷不是在十二团营里当差么?今日可不是沐休的日子呀?”
叶恒向凌三太太施了礼,回答:“芸儿嫌呆在屋子里闷,所以特地来上上香,散散心。我放心不下,便跟着一来了。我上峰一向体贴下属,请个一天假也没什么要紧的。”
凌三老太太的闺女凌芳,也就是凌芸的堂姑则笑着打趣凌芸:“瞧瞧你,侄女婿对你可体贴了,你倒是好,以前还时常回来向我们哭诉,说姑爷如何如何冷落你,你呀,也太小孩子脾气了。”
凌芳已从叶恒话里已听出了几层意思来,他与凌芸已经和好,小夫妻俩现在很是恩爱,另外,叶恒与上峰关系也非常好,不然也不会许他的假了。
凌芳也只比凌芸大不了几岁,瞧瞧凌芸那通身的气派,再看自己把所有衣柜都找遍了才找出这一套最好的衣裳,都比不上凌芸一根手指头,心里一阵嫉妒,再瞧着叶恒的体贴和周身贵气,又对比自己在顺天府任职的丈夫,越发意难平。
同样是凌家的闺女,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因为嫉妒,所以想也不想就给凌芸来一根刺。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三番五次回娘家告状的,她故意这么说,就是要给叶恒埋一根刺,你对你妻子再好,她也没少告你的状呢。
叶恒早在之前便让凌芸通了气,已经知道凌家三房的德性,听凌芳这么一说,越发瞧不上了,真正关心侄女儿的,哪会这样说话的。当下也就冷了神色,对凌芸道:“不是说特地来庙里散心么?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凌芸起身,“好呀,听闻护国寺的雪景可是京里首屈一指呢,我还真想去瞧瞧。”
凌三老太太赶紧说:“护国寺的雪景确实不错的,不过你好歹是双身子的人了,还是不要去了,万一出了一差二错,这还了得?”
凌芸笑道:“还真让堂姑母说中了,我就是个孩子脾气。今日不让我欣赏雪景,我铁定回娘家告你一状。”最后一句话是对叶恒说的。
凌芳脸色僵硬,张氏上前打圆场,凌三老太太瞪了女儿一眼,陪笑着说:“芸姐儿千万别任性,外头天寒地冻的,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就呆在屋子里,暖和呢。芸姐儿如今有了身孕,正要好生养着才是,只是,你那些陪嫁铺子应该就没精力再打理了吧?”
凌芸说:“那倒也没什么的,几个掌柜都是精挑细选的,有他们撑着,我倒是不担心的。”
凌三老太太又说:“芸姐儿的本事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你那些掌柜确实厉害的,叔祖母都羡慕得不得了。芸姐儿不止做生意厉害,眼光也精准着呢。一眼就瞧中我在皇城的铺子,别人可没那个水准呢,你们可得好生学学。”
张氏凌芳赶紧附和着,先把凌芸夸了一通,这才把话题引到凌三老太太的铺子上头。
凌芸笑着说:“三叔祖母仍是要卖铺子么?那敢情好,我手上还有些闲钱,若是价钱划算,倒可以先盘下来,放到那收租金倒也是不错的。”
凌三老太太心里一喜,总算把话题引到铺子上去了,她还真怕凌芸得了外头的消息,不买她的铺子呢。于是凌三老太太又把她的铺子夸了一通,又说她表妹先前还给了她七万两银子都没卖什么的。
凌芸没有开腔,只是看了叶恒一眼,示意该他上场了。
叶恒会意,一脸不解地问道:“不知叔祖母的表妹是什么身份?想来家底肯定很丰厚吧,居然可以开出比市场价高达一倍的钱买铺子。呵,我也认识不少的巨贾勋贵,还从未见识过如此大手笔之人。真想见识见识。”
凌三老太太说不出话来了,她本来就是信口胡掐的,只是为了给凌芸一种“我的铺子很紧俏”的感觉罢了。
叶恒又转头对凌芸道:“你自己的银子,按理,我是不该过问的。不过涉及银钱买卖,凡事还是多加考虑为好,虽说是照顾亲戚,但也不能被当冤大头使不是?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叶恒说话很不客气,只差没当面指责凌三老太太把凌芸当傻子耍了。
凌芸说:“先前夫人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今儿个爷也这么一说,那更要记下了。以后肯定要货比三家方能下手。只是,叔祖母也不是外人,既然叔祖母要卖铺子,我要买铺子,若是咱们相互让让步,岂不皆大欢喜?”
凌三老太太被叶恒这么当面打脸,已经有些难堪了,但听凌芸这么一说,双眼一亮,赶紧说:“还是芸姐儿有孝心,知道先顾亲戚。芸姐儿也说得对,大家都是亲戚嘛,价钱也是好商量的,是不?”
凌芸笑着说:“正是这个理呢。叔祖母,我给您三万五千两银子,如何?”她佯装没有瞧到老太婆骤然僵硬的笑容,笑盈盈地道:“在出来的时候,我婆母已给我透了个顶,皇城里的铺子,顶好的也就一万五千两银子罢了,叔祖母的大概也就只值三万两银子。我也知道叔祖母正缺钱用,所以我就给叔祖母一次人情,再多给叔祖母五千两银子。一来也圆了咱们的亲戚情份,二来也让叔祖母手头更加宽松,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