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赶在年前的最后五天回到京城,因为差事办得漂亮,自然要先去宫中,向皇上报喜。
“……臣能轻松荡平悍匪,一是仰仗我皇天威,悍匪畏惧圣上龙威,二则山东督抚许滨全线支援微臣,从无拖怠。三则登州百姓团结一心,众志诚城,军民齐心,其利断金,区区悍匪又能耐何?此次剿匪,臣深有感触。我皇虽远在京城,然,山东百姓却视我皇如如来救世,臣所到之处,百姓对我皇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直震云霄。齐评我皇为圣宗再世,仁义威武之君。”凌峰双手作揖到地,声音清朗,“得民心者,得天下,臣深为我皇自豪。”
阁老方知礼振臂一呼,高声道:“我皇圣明,臣亦为我皇自豪。”
百官反应过来,也跟着齐声唱喏,千军奔腾的气势,令皇帝激荡不已,龙颜大悦,放声长笑,当场封赏凌峰,赏金五千,银三千,丝帛二十匹,玉器八件,还有其他御赐赏玩之物,其父梁宽教子有方,也有厚重赏赐,封其嫡母武氏为超一品诰命夫人,其已逝祖母张氏,诰赠为泰国夫人。另有貌美宫人四名。
凌峰跪下谢恩,其后笑言:“也亏得臣还未娶妻,否则皇上赏这么几个美人,臣的后院定要被掀出个洞来。”
众臣大惊失色,暗忖这凌峰太过猖獗,皇上赏美人儿,本就是一种恩赐,你还叫苦。但皇帝却毫不芥意,反而连翻大笑,“你小子也不像是个惧内的,有何好怕的?”然后又提及凌峰的婚事。
凌峰坦言,已与张阁老嫡孙女张氏定下婚约。
皇帝兴致正好,当下就表示,到时候给凌家张家赐婚。凌峰张阁老赶紧跪下谢恩。
凌峰差事办得漂亮,又是唯一的天子门生,是御前红人,凌家人也跟着沾光,凌峰一回来,凌府上下早已围满了前来庆贺的客人。
当看着一抬抬御赐之物如流水般涌进凌府时,紧接着,又是凌峰从山东买回来的一些特产,武氏的脸都笑开了花,一边指挥着众人把物品送入二进门的风华院,凌峰在外院的院子。
凌宽领着凌家族人姑爷们在中门处迎接,然后与凌氏族人,一道去祠堂,祭拜祖宗。
武氏等人则聚在皎月堂,凌家女眷齐坐一堂,除了凌老太太外,除了远嫁外地的庶出姑太太外,大半月不曾回过来的凌三,凌四也都回来了,五房的钱氏母女,以及凌家三服内的女眷也都在此。
看着笑得得意的凌三凌四,凌芸侧头低声问母亲,“娘先前不是给了她们点厉害瞧么?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自从凌芸回娘家没几天,凌三凌七得到消息后,也三五不时往凌家跑,一来顺东西打秋风,二来埋汰凌芸。武氏气不过,杀到蒋家杨家,对两家老太太道:“老夫人可是嫌弃我那妹子了?”
不管是蒋家老太太还是杨家老太太,尽管不喜媳妇,却不敢得罪凌家,被武氏这么明晃晃的质问,两家老太太都是大同小异的声明,她们对媳妇可是满意得很呢,虽说是有些不少的毛病,但人非完人,忍忍就是了,如何会嫌弃呢?
武氏就说:“既然如此,那为何两位妹妹三天两头就往娘家跑?一回到娘家就朝老太太那哭诉,若不是在婆家受了委屈,如何会这样?我那闺女也就是在婆家过不住去,这才回到娘家谁的。两位妹妹如今也在老太太那儿哭着说也要回到娘家住,不是在你这儿受了委屈是什么?”
武氏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责问,倒把凌三凌七的婆母给吓得够呛。武氏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有钱,手头捏着好些营生,又与各世家夫人勋贵女眷交好,可是开罪不起的。
然后两位老太太立马表示,她们可没有欺负过媳妇,只是媳妇是个孝顺的,想念生母,时常回娘家看望生母,也是情有可原,她们也是做母亲的人,哪能拦着媳妇尽孝道呢?
武氏冷笑说:“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以为妹妹在婆家过不下去呢。只是,妹妹这个孝道也实在不敢恭维,一回来就惹我家老太太哭泣,这又岂是孝顺的表现?若非在婆家受委屈了,妹妹如何会在老太太面前哭成那样,还口口声声说要长住娘家。哼,我闺女在婆家呆不下去,也没在我面前哭成那样。”武氏摆出一副“我妹妹就是在你们家受了天大委屈”的架式,然后又暗示老太太们,“只要把你的媳妇管好了,我就在生意方面多照顾你们家也是当得的。”
蒋家杨家的老太太们都是活了一大把岁数的人,很快就明白了武氏话里的另一层涵义,当下表示,一定要对媳妇好的。
然后,凌家清静了半个月。
但也只是清静了半个月而已,这让凌芸很是郁闷。
武氏捏她的鼻子,低声笑咒,“你这个促狭鬼,半个月也差不多了。”凌峰凯旋而归,又得圣上看重,家里自然要热闹一番的。凌三凌七肯定要回来,紧接着,马上就要过年了,更是得来往,这是非常正大光明的来往,不管是蒋老太太还是杨老太太,也无法阻止的。不然,就真成了苛刻媳妇的婆母了。
因为凌峰快回来了,武氏心里高兴,便没去过问凌三凌七。一边与众人闲聊着,一边朝门口引颈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