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大陆,洪辰二十三年。六国纷乱,渊国朝圣,诸国意起。天下、即将、大乱!
栖鸾国境内
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随风而扬覆了半层的落雪。街道上的行人也是两两三三,略显凄凉!
唯有一处,彩灯高挂,热闹非凡。
“鸳意,鸯啼,红尘水中栖;公子,佳人,恩爱两不疑……”女子娇媚的嗓音婉转的仿若莺啼,酥麻入骨,唱着时下最流行的小曲。眼波流转间更是勾的台下的男人们欲意淫转,自口中喊叫着粗俗不堪的话语足以羞死一个良家少女。
花台上的女子则是掩唇半笑,酥胸半露,娇娆道“诶哟~各位公子爷啊,你们可是要羞死奴了呢!”
衣衫半解,欲迎还拒,这是官家富贵男子的温柔乡。也唯有这里才会在这寒冬腊月里亮如白昼,欢歌笑语,直至天明。
与此不同的是,二楼一处的精美的华阁里,端坐着一位红衣少年,冷眼看着堂下。一只如玉的纤美素手把玩着一柄晶玉骨扇。只见那扇骨似玉,却又不是玉,非金非银;那扇面似纸却又不是纸,非丝非绢。整个扇子流光溢彩,夺人耀目
少年的身量还未长成,不过舞勺之年。但其风骨极佳,浊华于世。
只见他淡眉微扫、眸若点漆、睫翼纤长,乌珠顾盼间的威慑却让人不敢小觑,琼鼻如丹,唇形完美若图钿脂,肌肤赛雪,神仙玉骨。
亏得少年端坐于雅间上,若是登堂而出,只怕这院里的红粉姑娘都会为之疯狂,就连那些官客也会为之倾倒!这一切只能说,幸好,幸好。
此刻少年正透着水晶珠帘看着堂下的靡靡之景,眸中却是冰寒一片,嘴角同时也牵起一抹轻嘲,悠悠而道“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昨日我当不甚明白,今日倒是了解透彻啊”少年声如清泉,虽也好听,但却不及他的品貌。
忽有凉意袭来,一名青衣秀致的男子便站在了少年身侧,恭敬无比,轻声说道“公子,夜深了,该回了。”
少年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纱帐掩映下可见夜暮低垂如墨,随后又垂下了眼眸,浓密的羽睫在眼下投出了一片的鸦青,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好像有些苦恼的样子!
片刻,才站起了身子,随青衣男子从窗中而走,那男子撑了一把墨绿的油纸伞为少年遮住了簌簌的雪色,同样,也挡下了他眼底即将溺满的温柔……
两人走的安静,却不曾听见隔壁雅间的对话。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呵呵,栖鸾国什么时候成了‘亡’国了,嗯?晨?。”男子的声音低沉且有磁性,像一块千年的玄铁,吸引人。
“方才在隔壁坐的是何人?”又一人问道,应该是那个晨,不过他的声音则是很温和煦静,不用见人,也能听出此人定然是一位谦谦君子。
“回主子,凤翎冠,玉骨扇,红衣绝世,当是扶摇公子无二。”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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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灵山内
“公子,奴婢看这厩里的雪就算在下上一个季度也不一定能赶上咱这山中雪的厚度”一个粉衣少女边勾着炉火边说道,但她语气调皮娇俏,显然是不怕那个公子的。
凤扶摇手持一本书卷坐在临床的小榻上,姿势慵懒惬意,屋中炉火烧的噼啪作响,光是听着就感觉很是温暖。
听到少女所言,便回首透着窗缝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面傲雪凌霜,风吹怒号,白茫茫的一片,显然是很冷的。
她心笑这个小丫头定是嫌弃这山中的冷峭了,摇了摇头却也并不点破。
只在心里想:这山中的雪也不知是积了多少年了,这个世界里的有些东西是非人力所能解释的了的,而且这山下不论是夏虫鸣鸣,还是三伏酷暑,或是金秋硕累,而这消灵山中则一直是落雪不断,四季如此。
不论下与不下,雪还是始终保持那个高度,非常神奇。
粉衣少女勾完了炉火,像凤扶摇那一看,立马皱起了眉头,可爱的小脸顿时皱成了小包子,快走了几步到了小榻前,伸手便合上了小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