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土鳖,真当咱们好欺负?没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孙氏先前心里多少就有猜测,如今一听倒没多大惊讶,这人一旦不要脸不要皮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若问孙氏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谁,那就非戴二不可了,因此从两年前,戴显业在孙氏口中,除了“土鳖”这一称谓便再无其他,拐带着戴双琳叫土鳖都叫的十分顺溜。
闵氏历来拿孙氏当主心骨,她心中绝望,听孙氏一通话,眼泪再度决堤,声音不知不觉又高起来,哭道:“大嫂……我不要房子了,我只想要我的杰哥,呜……”
“这是什么话?他个土鳖都不算戴家的人了,还想卖咱们戴家的房子,他算个什么东西?呸……你轻轻一句不要屋子了,杰哥日后要住哪儿去?去你娘家吗?你那几个嫂子还不把他撕扒吃咯?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混账话了,杰哥还小,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你身为做娘的,就得给他把东西都护住咯……”孙氏气闵氏不争,都说女子为母则强,怎么到了闵氏这里就行不通了呢?
好在孙氏吃过戴二的亏,早就防着戴二使坏。
当年戴二将家里地契偷走转卖给李亭长,孙氏上下找人,状子都递到县衙去了,却被李亭长花钱找人压下来。世道艰难,不幸碰上贪官,他们这些小民不敢拿鸡蛋去碰石头。
拿李亭长没法子,孙氏强咽一口气,爬起来就去找戴氏族长,将戴显业从族里除了名,先除了家贼小叔子这个后患,再让侄子戴双杰挑起二房,再然后就是将两房房契死死攥在手里,连戴显根这个家主,都不知道孙氏将房契藏哪里去了,更遑论是戴显业,所以戴显业这般闹腾闵氏,多是为了让闵氏来跟孙氏索要房契。
“大嫂,要不和大哥商量一下,看大哥是个啥意思?”闵氏不死心,戴显业放话房契和杰哥,她只能要一个,她只想要她的命根子,没了杰哥,她也不想活了。
闵氏为人单纯不察,孙氏可不好糊弄,更何况侄子毕竟不是儿子,故而孙氏安抚闵氏道:“你还不知道你大哥身体是个什么样?这事他知道了也没用,还白生一场气,明个儿我带着你去找族长,看看那边是怎么说的,这事得让族里人出面。”
“这能管用吗?嫂子,我怕那女人欺负咱们杰哥……”闵氏丝毫不觉欢喜,反而更加愁苦道。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那狐狸精在老二面前会装,只要她肯装,咱们杰哥就吃不了苦头……等哪天她不装了,老二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到时候他如果想回头,还不任你们母子搓圆揉扁?”孙氏无不嘲讽一笑,她等着看戴狐狸精露出尾巴的那天,更等着看戴二落魄无着的下场。
“咕噜”说话间闵氏肚子叫起来,她窘迫的看看孙氏与戴双琳,双颊不争气红起来。
这两年,戴家大房日子不好过,二房日子更难熬,闵氏一个人带孩子,有房没地没手艺,吃的比戴家大房更不如,若没有孙氏时常接济,怕早就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