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肖扬,你把话说清楚!是,我的确是做错了事情,可比起当初我父亲对你的救命之恩,这些又能算得什么?你别再为自己的忘恩负义找借口了!你不就是不想按照我父亲当初的吩咐娶我吗?你凭什么?我二十岁了,等你等到了二十岁了!”南云俪愤怒地嘶吼了出来,当着大街上众人的面前,丝毫不顾自己的脸面。
这种失控的情况已经很多年没在她身上出现了,上一次还是十一岁那年因为规矩学得不好被父亲狠狠地责骂了一顿,心中怨恨,转身到角落里便扭断了那只她养了一年多的猫儿的脖子,直接扔进了湖里。
肖扬也不反驳她的话,只淡淡地道:“那日雁荡山的事,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自己心中清楚。我放过你一条命便是还了你父亲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你以后也不用再拿这个说事。”
看到南云俪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肖扬就知道叶卿清告诉他的那个猜测准确无误。
他斜斜地冷睨了南云俪一眼:“至于什么等我等到了二十岁,南县主以后还是别说这种话了,肖某承受不起。你我之间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婚约,肖某也自认从未对你许过什么承诺。我不希望日后再有人诋毁我即将过门的妻子。”
说完后,肖扬便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开了。
留下南云俪呆怔在那,好久才“啊”地一声大叫了出来,伏在地上大声痛哭,状似泼妇一般。
听到周围的人围着她指指点点,她站起身来朝着那些人嘶吼:“滚,你们这些贱民,都给我滚开!”
众人只当她是疯子,但辱骂他们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揭过去的。
于是刚刚那些还没用完的烂菜叶便派上了用场,有些人见南云俪身边只带了两个小丫鬟,肖府的大门又紧紧地闭了起来,直接便上前推搡了起来,更有胆子大的甚至直接伸手在南云俪身上占起了便宜。
南云俪的叫声凄惨,全然没了往日那般故作高端的样子,两个丫鬟在一旁插不上手也只能干着急。
直到见到有一队巡城的官兵朝着这边而来,众人才四处逃散。
只留下南云俪衣衫凌乱、满身脏污,眸子里满是对肖扬的恨意与疯狂……
她今日所受的羞辱,它日总有一天会统统讨回来!
肖府斜对面的一家茶楼里,齐子皓搂着一身男装打扮的叶卿清,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场好戏,不禁捏了捏她的腰,夸赞道:“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是怎么长的,今天这一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做得很好!尤其是最后那个老妇人的出现,更是点睛之笔!”
齐子皓感叹,这小丫头若是个男子,定然是个不世之才!
叶卿清冲他甜甜地一笑,一脸得意:“王爷这么厉害,你的王妃又怎么能太差劲呢!”
樊家既然想当着众人的面给肖扬扣下不孝的这顶大帽子,那么与其正面迎战,不如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好地感受一下百姓们的怒火!
她倒不是神机妙算预言到会有今天这一幕,只是之前樊家三番两次地前去驿馆打扰,也让她多留了个心眼,再加上她也不觉得那个南云俪会就此罢手,所以就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派人将盛安侯府与县主府统统盯住了,另一边就将肖扬的故事编成了戏文送去了荣喜班,好随时准备应对。
至于那个老妇人嘛,到底是不是肖氏当年身边的丫鬟不重要,她只是需要借他人之口让这段往事曝光于人前。
不过说来这荣喜班也背后的确是有个大人物,而那人恰好就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与醉风楼的作用相同,荣喜班是景城里定王府最大的暗桩,也是探子们的总管之处,平日里便是用来收集消息、积攒人脉。不仅仅是一些达官贵人,更有一些皇子公主都是荣喜班的常客。
所以,以前传言中定王府的情报系统堪称无与伦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齐子皓听到她那一番赞赏崇拜他的话,又迎上这个小女人一眼亮晶晶的视线,心头甜蜜,狠狠地在她脸上啵了一口。
声音响亮,让叶卿清的周身不自觉地笼上了一层粉红的气息。
两人甜蜜之际,包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叶卿清立刻从齐子皓怀里挣了出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裳。
“进来。”齐子皓的声音依旧清冷。
肖扬和齐南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包厢里。
看着这并肩而立的夫妻二人,肖扬拱手鞠了个躬,语气也是前所未有地郑重:“今天的恩情,我肖扬记下了!”
若非他们夫妻二人,今天这事他很难善了。
不是他心慈手软,也不是他懦弱可欺,他身体里有一半是樊家的血,这一点就算他不想承认那也是现实且无法改变。所以,他不可能明面上出手去对樊家人赶尽杀绝,如果他那样做了,不仅会将错误全都推到了他自己身上,也让他和这些年嗤之以鼻、恨之入骨的樊家人再无区别!
当然,樊家人的生死兴衰早已与他毫无关系,不能以怨抱怨,但也决不会以德报怨!
叶卿清微微一笑,肖扬的难处她理解,所以他不便出手的地方便由他们夫妻二人代劳了。
事情可不会就这么结束,樊伯庸倒了下去,樊许氏的依靠也就没了。
她可是听说樊许氏这些年与她那个从族里过继来的养子媳妇,现任盛安侯夫人的关系颇为僵硬,最近因着肖扬的事,更是直接降到了冰点。
这一次,樊许氏这一闹,怕是将整个樊家的名声就这样败掉了,回去之后,那个同样不饶人的盛安侯夫人会善罢甘休?即便她明面上还是好好地敬着樊许氏,可暗地里的隐私,谁又知道呢?可想而知,她的日子决不会好过!
至于樊佩玉么,蒋国公府岂会放任一个已经嫁进来的媳妇三番两次地为了娘家的事情败坏自家的名声,是以根本不足畏惧!
樊家当初借肖博衍起势,而后樊伯庸夫妇当年又为了权势将肖扬的母亲逼迫致死,让他们亲眼看着樊家落败便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叶卿清做事永远便是这样,走出第一步,就会计划好后面的九十九步,横竖结果不会让人失望!
而同样关注着肖府门前这场闹剧的,还有樊家的另一个血脉,樊菀青。
她执手一口美酒仰头饮下,丰润精致的朱唇微微翘起,这般精妙的主意,倒是让她都佩服起来了。
莫名地,她就觉得这件事与那夫妻二人脱不了关系。而且,这种回击的手段,怎么看都是出自女人之手,想必是出于那个传说中睿智多谋的东齐定王妃之手,她对那个女人倒是越发地好奇了。
樊菀青又独自倒了一杯酒,饮了下去。
原本她确实是看上了那个好皮囊又一身冷肃霸气的男人,想和他一夜春宵,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不仅要让那个男人折服于她,更想看看他背后那个女人被撕开那张冷静的面皮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男人对女人的宠爱能信吗?简直可笑!
樊菀青回府的时候,已然月上中梢。
那侯在二门前的丫鬟见她回来立即迎上前来禀道:“郡主,公主吩咐让您回来了过去她那边一趟。”
樊菀青微微点头,迈着微醺的步子便朝着楚南康居住的茂园走去。
她今日虽喝了不少酒,但脑袋还是很清醒的,这些酒还难不倒她。
走到楚南康的卧房前,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呻吟声与男子的粗喘低吼声。
樊菀青顿住步子,娇媚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也不离开,就那样大喇喇地站在门外听着屋子里面各种暧昧的声音交织响起。
过了约莫有一刻钟,那些颇为刺耳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
那两个和衣从房里走出来的年轻男宠似是没想到郡主会站在门外,连头没敢抬,便快步离开了。
尽管樊菀青长得妖媚艳丽,可被南康公主养在府里的男人却是没有一个敢打她主意的。
樊菀青走进屋中,那股子欢爱之后的淫靡气息十分浓重,楚南康脸上甚至还有一抹红晕,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薄纱,似是没料到樊菀青会来得如此之快,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何时回来的?”
樊菀青勾唇,脸上讽意尽现:“自然是在母亲您一女战两男的时候了。”
饶是楚南康的私生活极其放荡,可被亲生女儿当面这样折辱,便是脸皮再厚也挂不住,她扬起手便要给她一个教训。
樊菀青眼疾手快地捏住她的手腕,嘴角笑容不变:“怎么?过了这么些年,母亲的老毛病又犯了,又要为了你的男人来打我?”
听到她说这话,楚南康便知道她指的是当年那件事,心里蓦地抽疼了一下。虽然她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可当年那件事的确是她的错,原本她的菀姐儿也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可自从那件事之后,就什么都变了……
“菀青,你还在为当年的那件事怪我吗?”楚南康不再如刚刚那般怒火四溢,连带着声音里也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听了她的话,樊菀青渐渐放开了她的手腕,哈哈大笑了起来……
怪吗?怎么可能不怪她!
可即便是怨她恨她那又有什么用,她的人生早在那时候便已经毁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罢了!
“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笑够了,樊菀青冷冷地问出声来。
楚南康见她将话题揭了过去,眸中失落尽显。
她也不再多做纠缠,凛了凛声,说道:“皇后娘娘今日与本宫说了要为周其琛向你提亲,所以……”
“所以,你就同意了是不是?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凭你女儿现在这副样子可以让周皇后和周家看得上眼?还是你想让我和当初的肖氏一样,做一个踏板,日后再有一个像你当初那样的女人来取了我的命,好取而代之?”楚南康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樊菀青的质问声打断。
“啪!”耳光响起,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樊菀青捂住左脸,吃吃地笑了起来:“母亲以后便继续醉生梦死,借以缅怀我那早已白骨一堆的父亲吧,我的事,您就别管了!”
她停顿了些许,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不过母亲以后做事还是长长脑子比较好,这一次皇舅只是下令将您禁足一个月,可下次您还会不会有这种好运气那可就说不准了!”
说完,便拖着步子冷笑着离开了,留下楚南康一人颓然地跌坐在了床榻上。
屋外凉风吹来,樊菀青擦干脸上的泪水,眼中路的尽头漫漫而又远兮。
周皇后向母亲开口,应当是周其琛在其中出了力,毕竟母亲身边有昭烈太后生前留给她的一千精兵,又是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娶了她,便等于将母亲拉到了他们的阵营里,也不怪周家会妥协!
只是,想当年肖氏那般干净无瑕的女子嫁入樊家,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到最后没有用处的时候,下场都会那般凄惨,更何况是像她这样既不干净连孩子都不能生的呢!
转头看了一眼那悬于门匾之上的“茂园”二字,樊菀青嘴角的讽意更浓,随着脸上表情的逐渐冷硬,她迈出的步子也越来越坚定。
……*……*……
肖扬和绿翘的婚事并没有受到之前那些牛鬼蛇神的影响。
第二天一早,他便一脸喜庆、大锣大鼓地带着人来驿馆接亲了。
替绿翘梳头的全福夫人在京城里颇有名气,一个劲地称赞绿翘是个旺夫的好样貌。
叶卿清在礼数方面做得很足,不管是喜娘还是媒人,一人一个丰厚的红包总是少不了。
正如她之前和齐子皓说的那般,在她心里,绿翘几个就像是她的姐妹一般的存在。没有她们这一路的真心与帮衬,她也不可能走得这么顺利。
盖头盖上之前,绿翘拂过喜娘的手,径自走到叶卿清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红莲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虽新娘子成婚当天未见新郎不能擅自开口,可那无声的默契早在主仆二人之间形成。
花轿一路敲敲打打来到了肖府,因着昨日那一闹,很多百姓倒是来到了街头围观,嘴里不住地朝着肖扬恭喜道贺。
肖扬也很是接地气地坐在马上抱拳回礼,那象征着吉利的喜钱也不停地朝着街道两边的人群里撒去。
肖太师已致仕多年,又常年深居简出,那些往日里说得上话的同僚又大都已经告老还乡。
是以,肖扬的婚礼并没有邀请外人,端坐高堂之位的便是肖太师与戴着面具的齐承风。
虽然观礼的人并不多,但贺礼却不少,不说几位皇子,便连当今天子也没少了他那份赏赐。
虽说肖扬与樊家彻底断绝了关系,可怎么说他也是神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求到他头上的时候。再说了,楚彦对肖博衍这个老师还是有几分尊重的,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什么表示都没有。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肖博衍看着新人跪拜行礼,禁不住老泪纵横,盼了多少年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面具下的齐承风看到这一场景也是感慨万分,既是因着错过了自己儿子的婚礼,也因为听说他那还没见过面的女儿不久后也要嫁人了,如同得到一个刚刚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这还没捂热,就要拱手相让给别人了,这让齐承风顿时觉得无比心塞!
“礼成!”随着唱礼官一声高昂喜气的声音,肖扬和绿翘正式三拜结白头,自此执手共一生。
喜味正浓,喜色洋溢……
可就在绿翘将要被送进洞房之时,异变突起……
一阵凌厉的呼喝声自门外响起:“给本宫将他拿下!”
楚南康一身艳红,满脸都是煞气,指着齐承风厉声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未待她的人上前,一群仿佛从天而降的黑衣武士紧紧地将齐承风等人护在身后,齐子皓与叶卿清也站了出来,挡住了楚南康的步子。
“南康公主,不请自来,是为何意?”叶卿清冷声问道。
看她这副架势直接冲着父王而来,想必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可这女人若是以为随便带着些人上门耀武扬威就可以做些什么的话,那未免也太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吧!
楚南康一脸怒色,停在了原地,她直接忽略过叶卿清的话,对着后面那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嗤笑道:“怎么?当年大名鼎鼎的东齐战神,英明神武的定王殿下如今已经沦为了一个缩在人后、连真面目也不敢露出来的废物了吗?”
楚南康字字句句毫不留情,字里行间的恶毒似是要将齐承风羞辱地一无是处。
可是她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时,脖颈间便缠上了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手。
楚南康看着齐子皓那双冰寒如霜的眸子,突然间无边的恐惧如潮水般在她的心底蔓延开来……
那是强者与生俱来的一股威压和摄人心魄的存在。
她双手努力地想掰开那双似钢铁一般的存在,费力地从嘴里吐字而出:“你,你敢,杀,杀我?”
楚南康这般微弱的威胁非但没有吓到齐子皓,反而使得他手上的力气更甚,她只觉得呼吸正在逐渐朝着自己远去……
叶卿清冷眼在一旁并未阻止齐子皓的动作,就算今日杀了楚南康和楚国结仇也没什么不可的!
楚南康,确实是该死!
更何况,她就不信,楚皇会为了区区一个公主让两国再陷战火之中!
而楚南康带进来的那些侍卫们虽然个个都是一脸焦急,可却压根就无法动弹,完完全全地被定王府的人制住了!
“子皓,放了她!”齐承风一脸平静地说道。
他已经摘了脸上的面具,吩咐侍卫将他推到了前面来。
面色平静,仿佛楚南康刚刚羞辱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齐子皓脸上神色微松,慢慢地松开了手,随即接过齐南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直接扔在了地上。
这一番动作让跌坐在地上捂着咽喉大口喘息的楚南康看了之后眸中怒火更甚。
她步伐有些不稳地站起身,声音嘶哑,可眼中的狠意却丝毫不减。
“你们以为将这些人制住了本宫就没法子了吗?本宫告诉你们,我已经让我手下的亲兵护卫队将整个肖府都围了起来,你们的人再厉害,还能敌得过千箭齐发不成?”楚南康狂妄地笑了起来。
配上她那破铜锣般嘶哑的嗓音听起来宛如暗夜里夜枭的叫声那般难听刺耳。
叶卿清凝眉,朝外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一群做好准备的弓箭手。
但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毫无变化的表情,她顿时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以她对齐子皓的了解,此番前来南楚救人事关重大,他暗地里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从来都相信自己的夫君。
楚南康想要来抓齐承风,无非是打着为樊峻茂报仇的名号罢了。
可一个已经死了十六年、早已不知被人们忘到哪个角落里的人又如何值得如此地兴师动众。
英雄的保鲜期尚且只有那么一段热血时期,更别说樊峻茂还只是个声名狼藉、又战败了的狗熊!
不说楚彦不会同意因此挑起战火,便是楚国的百姓知道了此事,也能一人一口唾沫将楚南康淹死。
“所以,南康公主今日是为你的亡夫来讨债的吗?”当年齐承风巧胜樊峻茂那一战可谓是天下闻名。
现在既然是女人之间的唇舌之斗,叶卿清自当义不容辞地站出来和楚南康好好地辩驳一番。要知道比起唇枪舌剑,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敌得过她呢!
楚南康眼角的厉色化开,那鲜红的唇瓣更显狰狞,她语气生冷,指着齐承风道:“自然,当年他害死我夫君,本宫岂能轻易放过他!”
楚南康这话,恨是恨得彻底!
不仅仅是因为樊峻茂死与齐承风之手,更是因为二十年前她便看上了带着苏明心一起出访楚国的齐承风,却惨遭拒绝,少女初心被伤,自觉万分羞辱。最后觅得“良人”,可又被曾经那恨而不得的男人亲手毁掉了,她怎么能放过他!
叶卿清听了这话嘴角却是微微上扬,虽然觉得接下来的话在肖家说可能有些不太适宜,可看着肖扬和肖老爷子对于楚南康的到来并没有没有那种过激的反应时,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也是,再过多地记着樊峻茂和楚南康的事也是对肖氏的一种侮辱。
“听起来,公主与驸马当年的确是情深意重,让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是……,”叶卿清顿了顿,又继续煞有介事地说道,“可莫非这些年公主府上的那些男宠也是为了来怀念驸马的?”
她那一副不知求甚解的呆萌模样看起来颇为无辜,却成功地挑起了楚南康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