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瞧着严肃些的打头的捕头瞪了那官差一眼,又看看长宁伯府庞大的车队,倒是并没有出言讥讽,瞧着人群疏通的差不多了,就吩咐人继续走。
见向云章尤不死心的大声呼喊,他往后看了一眼全当没听见的宋家人,就好心的劝告向云章:“向大人还是死心吧,人家家里死了个女儿,现如今恨不得你死呢,不会帮你的。”
可是当年不是这样的!
当年的宋家,所有人都对他礼遇有加。宋老太爷和宋老太太都把他当作半子,嘘寒问暖关心周到,宋家几位舅兄也都和他称兄道弟......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都怪自己的母亲向老太太!从宋琳琅嫁进向家的第一日起,她就拈酸吃醋,在自己耳边说些不好听的话,时日一长,他也不免受了些影响。
也都怪白姨娘,表面上文文弱弱是个贴心的小棉袄,背地里却原来藏着那么恶毒的心思,居然还妄想着自己和宋琳琅和离之后能扶正,真是痴心妄想!
更可恨的就是那个巫医,说什么向明姿是灾星转世,其实却是跟白姨娘串通好了的......
这些人,通通都是逼着他从朝廷命官沦落成了囚犯的罪魁祸首啊!
不不不,还有宋琳琅。
向云章怔怔的落下泪来,不明白为什么宋琳琅能狠心成这样-----向老太太探监的时候跟自己提过,宋琳琅所有的嫁妆和经营的铺子田地全部都被宋家收了回去,连远在蜀中的那份,都已经联系了向家的族长要求收回。
夫妻一场,她到最后关头却毫不犹豫的用她庞大的娘家来压自己......
可是现在怨恨抱怨都已经起不了作用了,这些日子的牢狱之灾总算是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君子能屈能伸,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摸遍了全身上下搜出了一块当年宋琳琅给他腰带上镶的宝石,趁着捕头进酒楼去打酒了,悄悄的递给刚才那个官差,带着些读书人的腼腆和羞耻,结结巴巴的情他去宋家车队那里传个话:“小哥,劳烦了。就请您给传个话,求他们让咱们能跟着他们一同上路......”
算盘倒是打的噼啪的响。
那个官差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前面已经走远了的宋家车队,不由觉得好笑,可是眼前的宝石闪闪发光瞧着就知道不是凡品......
他一把将那宝石扣在自己手心,顺着手就放进了袖袋里,脸上表情也就不那么讥讽了:“既然如此,我就尽管厚着脸皮给向大人您试一试。可是丑话我可说在前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伯府贵人如今的意思......成不成我可就不保证了。”
向云章松了一口气,两只手在囚笼里勉强做了个道谢的手势:“应该的,应该的。小哥请放宽心,我岳母再恨我,我毕竟也是她外孙女儿的亲生父亲,请小哥尽管去试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