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百里屠苏大喊。
然而,为时已晚,焚寂当胸而过,肇临惨呼一声,立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百里屠苏又惊又怒,直袭鬼面人,近身缠斗片刻,终将焚寂夺了过来,立时便挥剑向鬼面人劈了过去。
鬼面人反应亦是迅捷,挥出自己的佩剑抵挡。
剑气相撞,两人俱被弹开,砸到地上。
百里屠苏随即跃起,却见鬼面人夺窗而逃,立即追了上去。
***
下午,习剑课后,陵端一干人等又当着千离的面对百里屠苏一阵冷嘲热讽。
千离原本打算无视他们,可他们却越说越难听,尤其是肇临,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千离实在听不下去,便与他吵了几句,谁知被恰巧路过的掌教真人听见,便呵斥了他们几句,罚肇临去藏经阁抄经,罚千离去打扫天梯。
扫完天梯,千离蓦地想起与百里屠苏的约定,便直奔藏经阁而来。
气喘吁吁地跑进藏经阁,扑鼻而来的是浓烈的血腥味。
千离登时一惊,停住脚步,唤道:“屠苏师兄?”
无人应答。
千离举步向里走,血腥味越来越浓,心也越来越沉。
很快,千离便在一座书架边看到了一个倒在血泊里的人。
不是百里屠苏,而是不久前才与他发生过争执的肇临。
千离镇定心神,走过去,伸手探到肇临鼻端,却发现已无鼻息。
拂上肇临圆睁的双目,千离站起来,环视藏经阁,发现这里有打斗的痕迹,却不见百里屠苏的踪影。
肇临是谁杀的?百里屠苏又去了哪里?有没有出事?
千离正欲出去寻他,却忽见百里屠苏提剑冲了进来。
“师兄!”千离急忙迎上去,关切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百里屠苏看向倒在地上的肇临,道:“肇临他……”
千离听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便主动道:“我刚才试过了,已经没了鼻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里屠苏道:“方才,有一个鬼面人冲进来,意欲夺取焚寂,我与肇临一同与他交手,鬼面人用焚寂杀了肇临,后来焚寂又被我夺了过来。鬼面人逃走,我便追了出去,与他在后山缠斗许久,我虽伤了他,却还是被他逃走了。”
千离眸光一闪,道:“那……师兄你没有受伤吧?”
百里屠苏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肇临……”
话还没说完,陵端突然带着几个弟子走了进来,语气中满是不耐,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未待千离他们答言,陵端已然看到了肇临的尸体,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扑到肇临身边,疾声喊道:“肇临?肇临!”
陵端抖着手去探他鼻息,结果令他陡然心凉。
陵端猛然抬头看向百里屠苏,不意便瞧见他手中正在滴着血的焚寂,随即咆哮道:“是你杀了肇临!百里屠苏,你这个杀人凶手!”
百里屠苏不知陵端从何得出这样荒谬的结论,又惊又怒,矢口否认道:“我没有!”
陵端置若罔闻,怒道:“就是你!你这个怪物,狂性大发,丧失理智,用你手中的邪剑杀了肇临!”
“无凭无据,你休要含血喷人!”千离争辩道。
“他手中的剑就是证据!”陵端素日与肇临最为要好,如今亲见肇临惨死,愤恨交加,直欲将百里屠苏碎尸万段。
陵端这话倒有几分道理。
肇临身上的伤口的确是焚寂所为,而焚寂造成的伤口又与别的刀剑不同,加之煞气残留,十分容易辨认。
在天墉城所有人的眼中,焚寂与百里屠苏是一体的,肇临既是被焚寂所伤而死,那么也就等同于是百里屠苏杀了肇临。
偏偏,唯一见过鬼面人的肇临已经惨死,再也没有人可以为百里屠苏作证。
百里屠苏如今面临的,是一个死局。
陵端与百里屠苏不睦已久,此次定会借题发挥,力图置百里屠苏于死地。
千离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僵持间,千离上前一步,挡到百里屠苏身前,道:“肇临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百里屠苏一把扯住千离的手臂,将他转过来,难以置信道:“你胡说什么?!”
千离看着他的眼睛,面不改色,道:“师兄,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迟早是要败露的,与其提心吊胆的等别人宣判,还不如我自己承认来得痛快,也好少受些煎熬。我知道你想庇护我,可我却不想再连累你,你也不必再费心替我遮掩了。”
百里屠苏立即便反应过来,千离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没等百里屠苏开口说话,千离转身道:“陵端,你我多说无益,是非对错,还是请掌教真人来评断吧。”
“好!”陵端怒视着他,厉声道:“你有种!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