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全球卫星被血月毁坏，现在的联络方式只能靠大气电离层对无线电波的反射，再经由地面信号塔逐级传播，所以通话质量较过去是差了很多，等了半天，才终于接通了信号。

“喂？徐哲将军吗？我郝志……我有重要的情况想问！”

徐哲那边嗯了一下，问有什么情况。

“那些说是被天花病毒打败的战虫的尸体，都是怎么处理的？”

“能怎么处理？经过上次的情况之后，为防止军工厂和新指挥基地的地址泄露，我们也不敢再使用虫尸作为蓥甲原材料了，大部分病死在路边和战场上的虫尸都原地放在那里，它们的外壳过于坚硬，没有实验室条件，连切割都做不到，那么大的体形又无法运输，所以只能任它们死在那里呗，计划是等战争结束之后再统一处理……”

“啊？那我问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确认那些家伙死了的？”

徐哲那边显然一愣，等了半天才缓缓地回答：“我们的军事专家也针对一部分抽样个体进行过彻底的确认，在它们感染天花病毒之后，丧失了抵抗能力，喷出类似胆汁一样的体液，之后就进入死亡阶段，我们在附近工厂内部进行了粗陋的解剖，整个肢解过程，已经证明它们的确是死体了。

但是，那只是极个别的，要知道，那可是全球大范围各个角落的几乎40万只战虫，一只一只的确认，怎么可能？”

“也就是说，百分之九十九的死虫根本就是自己往那一趴不动了，不再攻击人类，我们就当他们是死了？”郝志幽幽地问出了自己的话。

“你是说……”

“对！万一那些家伙是装死呢？”郝志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装死？那些外星战虫可不知道人类会挑哪一只战虫作为鉴定死亡的标本。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假如人类进行这样的战术布置，要全球人类士兵在外星战虫面前装死，然后某一个人被外星人带回去进行生物解剖，那么这个人的“装死”就要坚持到最后一秒，也就是自己真实死亡的那一刻！

活体解剖！

从手术刀滑破皮肤，切去四肢，用各种器械拨动痛觉神经元，剖开身体，翻看内脏……人类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死的，但是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它即使活着，也以人类无法想象的坚忍毅力没有动一分一毫！

没有一声痛苦的呻吟，甚至，连一根汗毛都没有发抖……

这将是怎样一种为集体牺牲的精神？

我们面对的，难道是这样一种外星物种？

它们将集体的生存和目标最大化成为一切，它们为整体贡献的，已经远远超出生与死的范围，包括之前以虫尸作为信号源的发射手段，几乎与人类恐怖分子中的自杀式袭击如出一辙，那，会是怎样一种宗教般的精神力量？

郝志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同时，他听到徐哲急促的声音：“我立刻安排专家去确认死虫的具体情况！”

郝志呆呆地看着那一百多只之前被自己“干掉”的战虫们重新复活，松林中，又密密麻麻地爬出来无数只探头探脑的家伙……

“晚了！一切都晚了……”郝志木然地对徐哲说……

我们又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