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平缓地行驶在港城的道路上。
车厢里,沈梦正襟危坐,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察觉到四肢僵硬,她才卸下心神,心里责骂自己没必要如坐针毡,又不是没有和他同处一室过。
她晃了晃酸掉的脑袋,放松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睡着的傅辰渊。
他微微歪斜着身体靠在椅背上,脖颈处的衬衫钮扣已经解开,露出了一丝春光,他的双手自然搁在合拢的笔直双腿上,身体跟着车身的晃动而起伏,长而密的眼睫毛也跟着颤动。
这男人小憩的模样竟然也一本正经,这要是换成她,早睡得没有任何形象了,可见他平时有多么严于律己。
此时,她感到一点点挫败和懊恼,挫败的是自己好像在他面前没有魅力,他顾着休息也不愿意和她谈话;懊恼的是她本来生气来着,原本就不想和他搭话,他小憩正合她的意,可是真的这样,她又说不出来的没着没落。
这种心理状态就像那个被说烂的笑话,不是恋爱关系的一男一女同床就寝,男方碰了,禽兽不如;男方不碰,连禽兽都不如。
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开始变得胡思乱想了。
时间缓缓流逝,就在沈梦神游天外之际,商务车已经悄无声息停了下来。
车子一停下来傅辰渊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身旁发呆的女人,双眸定定地瞧着窗外,没有焦点。他静静观察了会,这女人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的醒来,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车子已然停稳。
前排的裘洛和司机没有他的允许不会私自打扰,如果他没有主动醒来,他们是不是就得陪着她一块发呆?
傅辰渊无奈叹气,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梦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转首看着他,吃惊地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坐直身体,盯着她睁大的水眸,扯了扯嘴角,“好一会了,足够我观摩你发呆的摸样,原来……”
她立刻戒备,表情露出一丝丝紧张,“原来什么?”
他玩味地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吞下原本想说她可爱的话,话锋一转变成,“原来你的心事都写在了你的脸上。”
沈梦顿时窘然,直觉此话题危险,只好把懊恼吞进肚子里,顾左右而言他,“难道只许你睡觉不允许我发呆么?”
傅辰渊不设防地一愣,她说得貌似有点道理,于是他结束话题打开车门出去。
沈梦撇了撇嘴,跟着他下车,抬头一看,这是一条不起眼的老街,老街的风格和南门巷差不多,房屋格局有点类似北方的四合院,此刻在街上闲逛的都是附近的居民。
他们刚下车,商务车就开走了。
沈梦也不关心他的司机和财务官,只好奇地问他,“这是哪里?”
傅辰渊领着她径直走向前方一扇半开的木门,步伐悠闲,低声解释道:“隐藏在民间的绝味美食店。”
沈梦环顾四周,瞬间秒懂,现在的大富豪一般都不去酒店用餐,而是不走寻常路,到广大农民群众间寻觅美食,因为那里的食材干净又养生。
她啧啧两声,“原来你也好这口。”
傅辰渊对于她的主观臆断只是哂笑,没有多加解释,他在半开合的木门前停住脚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这里光线暗,又有大大小小的门槛,我还是牵着你,不然再次摔跤就得不偿失了。”
沈梦猝不及防被他握住左手手腕,心跳霎时漏跳了一拍,听到他的解释后又释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