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棋考验的是整体协调能力,但是也不排除异军突起,某一颗棋子突然大发神威的可能。不过一般情况下那种可能是极少的,每一颗棋子一般都会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进行攻防切换,协同着其他的棋子一起完成整盘棋的布局,同时在这个布局之中凸显出自己的重要性,渐渐地去领先那些与他有竞争的棋子。
阴谋、阳谋,在这局棋里全都是权谋,有的时候,你甚至要在进攻的同时,给自己这一方同样发起冲击的那些棋子制造一些小小的麻烦,打压对手和打压同类在这局棋里同样重要。
在这局棋里,每一颗棋子都不会甘当弃子,所有人都想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连那些有幸登上这局棋的小卒子也不例外,谁敢说一个小卒子就不能斩杀对方的大将,谁又敢确定一个小卒子就不能成为一方的主帅?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当然,太想当将军的士兵也不是好士兵。
这就是斗争,只有在斗争结束的时候,弈者才会论功行赏,胜利的一方永远会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是任何胜利者都享有的特权。
此时,整个青州市官场这一次的调整,也只不过是为了逐步推出曾启明这颗棋子而作出的准备工作而已,在整局棋里,连一个小浪花都算不上。
这局棋,是那些小市民、小农民和小官僚们永远也不透摸不着的。
玉皇大帝打了一个喷嚏,下界某市某县降雨三尺,洪涝成灾,波及芸芸众生无数,可惜,却没有人知道这只是上界大能之人打了一个喷嚏而已。
屋子里很静,除了火锅里的沸汤发出呲呲啦啦的声音,就只剩下偶尔炭火爆裂的声音了。
可是屋子里的三个人却谁也不会觉得沉闷,似乎本该如此一般。
宋诗韵在享受着这静静的温馨,把煮得沸白的羊肉片夹到曾启明的小碗里,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曾启明一个人存在。
郝建平眼睛眨了眨,他突然一笑,自己还是小孩不是么?有一些犯忌讳的话此时问出来人们应该也会当成是童言无忌吧?
他笑着举起杯自己一口喝进去小半杯。
“启明哥,明年换届的时候你应该就已经是市委领导了吧?”
曾启明明显的愣了一下,他不相信郝建平这么一个小孩能够出来这些东西,他宁愿相信这只是郝建平顺口说出来的逢迎话?
曾启明微微犹豫了一下,笑了笑说道:“换届的事儿谁说得清,也许还会有一定的变数。”
曾启明此话等于是已经承认了郝建平的揣测,什么事儿在没有正式公布之前不存在着一定的变数?
郝建平呵呵一笑举起酒杯向曾启明邀道:“那么要提前恭喜启明哥能够早一日实现自己的抱负了。”
不过郝建平的脑子里已经在飞快的盘算曾启明会成为市里的什么领导。
常务副市长?专职副书记?还是一步到位成为市长?似乎都有一些可能,但是绝对不会只是安排他去做一个不进常委会的副市长之流的,那样这一番的动作就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曾启明笑着跟郝建平碰了一下酒杯,对郝建平的恭贺不置可否,把话题又重新转回了浮东县的班子调整上来。
这一次浮东县的班子调整确实与曾启明息息相关,是他主动提出要调任邓国光到青州市开发区做工委书记的,一个是因为邓国光老成持重,比较适合做这个工委书记,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让邓国光给后面的人让让路,陈宽比较年轻,而且背景也比较简单,可以陪伴着自己走更远的路,而陈宽顺势上位,那么陈宽空缺出来的县长一职正好可以留给这次在开发区骚乱事件中表现突出的郝立春,当然,郝立春这一次被破格提拔,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郝建平的因素,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不过有心人也得出来,在这一次的大调整之中,郝立春是唯一一个年过四十还更进一步的中层干部,如果说这里面没有什么其他的私人因素,估计这个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曾启明笑眯眯的望着郝建平。县长主抓经济,你小子不是能耐得没边么,如果你老子成为主政一方的县长了,那你小子还不得脱光了膀子赤膊上阵?最少在你老爸的任内,浮东县的经济发展不会再拖整个青州市的后腿了吧?
郝建平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从曾启明的话中,他听出曾启明数次对陈宽赞赏有加,而以他对陈宽的熟悉程度,他知道陈宽对曾启明只是久闻其名而不得一见。
郝建平嘿嘿一笑,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