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平耸了耸鼻子,“锅里的米饭闷好了,咱们吃饭吧。我去端饭,你就坐在床上等吃吧。”
霍小寒含笑看着出去的元安平,靠在身后的棉被上。一天之中,跟元安平待在一起的时间他才能感觉到开心快乐和放松。不用担心挨打挨骂,不用担心有干不完的活。有时候他会忍不住的想,是不是人就该这么活着才是正常的。
元安平端着饭菜刚进屋,就看到霍小寒靠在被子上,望着屋顶发呆,周身围绕着淡淡的哀伤。心里叹了口气,不从那个家里出来,这个少年是没办法真正快乐起来的。但从那个家里出来却没那么容易。他故意用很欢快的腔调说道:“饭来啦,热气腾腾的白米饭,香喷喷的红烧排骨。真香,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噢。”
霍小寒笑着坐起身子,接过碗盘,在桌子上放好。元安平把托盘放到一旁,坐到床上,夹了块排骨放到霍小寒的碗里,“吃饭吧。”
说起来,元安平跟霍小寒每次见面的主旨就是为了吃饭,商量着吃什么饭,一起忙着做饭,顺便聊聊天。一个没什么事就不出门的死宅,另外一个整天忙活着没心思理会别人事情的小可怜,两人遇到一起自然不是聊他人的八卦,但依然很有话说。
霍小寒吃完饭,拖到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的跟元安平告别。元安平见他冻的缩着脖子,拿出围巾给他戴好,当然这围巾并不是空间里的东西,而是用棉布做的,经过小张氏的手,看起来挺不错的。
“路上慢点。”
“嗯,我走了。”不舍的看了他一眼,霍小寒快步跑走了。
元安平站在院门口想了一会儿事情,才关了大门放了门闩。
这边霍小寒顶着冷风跑回家,进了院门正好看见霍香香掀开门帘走出来。
“四哥,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霍小寒心里奇怪霍香香怎么找自己说话,心里猜测着她想让自己帮什么忙。
霍香香看着眼前脊梁骨好像一直都挺不直的霍小寒心里嫌弃,觉得他这个四哥真不应该投生在自己家里。平日里她也懒得搭理霍小寒,不过今天有事问他,才会屈尊降贵的叫住霍小寒。
“四哥,你这些天不是一直往元安平家里送柴吗?你能跟他说上话吗?”
霍小寒听她这么问,知道她是在打元安平的主意,心里立刻警惕起来,小心的回道:“说过一两句话。”
霍香香听着笑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能说上话就好,那你明天帮我向他讨一副做刺绣的画来。”她也不管霍小寒跟元安平的交情有没有好到可以问对方要画,就直接提了要求。至于霍小寒为不为难,她可不在乎。
霍小寒立刻拒绝说:“我跟他不熟,我要不来。”
霍香香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不熟你不会套近乎吗?反正我不管你怎么办,你得给我要副画来!”
霍小寒依然摇头,“我要不来,他不会给我的。”
霍香香见他竟然还敢拒绝自己,声音拔高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我让你要你就得给我要。你都没试呢,就说要不来,你怎么那么没用呢!”
刘氏听着小女儿生气了,立刻冲了出去,不问缘由直接甩了霍小寒一巴掌,“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胆子肥了,敢惹香香生气!不想活了是不是?!”说着拔高了嗓门骂,“你个扫把星,搅家精,家里都被你祸害成什么样了,你还欺负香香!你可是她哥哥,怎么能欺负妹妹呢!香香那么漂亮乖巧的姑娘,你还欺负她,你肯定是嫉妒她。你心肝都是黑的不成!哎呦,我真命苦,竟然生了你这么个恶毒的东西!……”
霍小寒也习惯了,不喊冤也不喊疼,就那么低头站着,等刘氏骂完了,才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我担心惹烦了元安平,他不愿意收我们家柴。如果娘您无所谓的话,我明天就去跟他要画。”
刘氏一听没钱收,觉得为了一幅画不值得,便冷着脸对霍小寒说:“还不滚到厨房里去干活,心肝又黑,人又懒,我看以后谁敢要你!”然后温声去安慰女儿。
霍小寒没在意,他娘已经习惯性往他身上泼脏水了,要是在意他也活不到今天。进了厨房,摸了下火辣辣的脸,不知道明天能消肿不。
元氏往外看看,见婆婆和小姑子都进了屋,便小声的说:“你就给她要一副画就是,犯得着挨这下打吗?”
霍小寒蹲下往锅底添柴,“今天能要画,明天就能要别的。”那些人最懂得怎么得寸进尺了。
元氏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觉得既然有人护着呢,犯不着受那个罪。她也知道元安平画的花样能挣钱,不过她也不会刺绣,便也没起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