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连珏打断他们的话,问元安平:“说说那些孩子的事吧。”
元安平搬了个凳子坐下。见状,薛舟谨也连忙老实地搬了凳子在一旁坐下,在他心里,仲孙连珏就是他的先生,就算对方不把自己当学生,他也十分尊敬对方。
“总体来说很不错。正如预料一般,有些孩子有些怯场了。不过,虽然磕磕绊绊,但都背下来了,说明他们都学的很扎实。”
仲孙连珏点点头:“怯场确实是个问题,以后可以在这方面对他们多加教导。”虽然是元安平的先生,但对于元安平怎么教导学生仲孙连珏并不怎么多言。毕竟,一个先生,一种教法,元安平才是那些孩子的先生。何况他也很欣赏元安平的教课方法,所以,除了纠正元安平的一些不太合时宜的言论外,他并不会要求元安平该怎么教。平时说起来,也是用建议的语气,至于元安平到底怎么做,他不会去插手。
“我有想过这个问题,善于表现自己确实是很好的优点。不过那些孩子的性格不尽相同,我也不强求他们都能达到上台讲课的程度。反正也不是想把他们都培养成先生。”虽然谈不上偏科,但小孩子的兴趣方向确实是有差异的。有些喜欢背书识字、有些人喜欢算术、还有些人喜欢故事。虽然在这个世界里的人的眼中,算术只不过是学问的末流,但他并不想让这些孩子认为,学问的方向是有高低贵贱的。
薛舟谨闻言虽然想要刺元安平几句,但毕竟先生在同元安平说话,自己贸然插嘴有些无礼,便没有开口。但在他看来,元安平这样挑选孩子小小年纪就施行先生的责任是很不合适的行为。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辩不过元安平,而且,中孙先生也没反对,他就更不好说什么了。但心里还是对于这种做法有些不以为然。
学成文武艺,报与帝王家,这是所有读书人的抱负,薛舟谨的想法,于这个世界是相合的。不过,如果说给元安平听,那么不以为然的就会变成元安平。对于一个来自于现代社会,习惯了教而无类的规则,对于这里的人把读书人,把什么圣人言论,看成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他自然不会认同。
“筛选了一次,下一次你准备放在什么时候?”仲孙连珏对于元安平这种选择教学助手的事,其实心里有个想法,不过,在没成型,没看到效果之前,他并不打算说。
元安平:“就在明天上午。那些新学生明天来上课,正好把他们当做评审。让他们选出他们认为合适的教学助理。”
“他们?”仲孙连珏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会由你来决定。”
元安平笑了笑:“让同样年龄的孩子来教他们,即便他们不敢表示,但心里肯定还是觉得别扭的。大家也会觉得,课由我来上,他们会学到更多,所以会有种吃亏了的心理。不过,如果教学助理是由他们自己选出来的,在心里上的认同会更多一些。只要以后表现的好一些,完成我给他们的教学任务,那么以后这种模式就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听元安平说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仲孙连珏心中一动,心道:“他果然也是这种想法啊。”
“以后这些孩子即便不能走仕途,如果能当个先生,起码温饱不愁。”能走仕途的人太少了,而能顾得上温饱,对于这些农家孩子来说,已经是件很好的事了。
元安平笑了笑,“先生不愧是先生啊,什么事都想的比别人早。”
仲孙连珏笑骂道:“别夸自己了!”
薛舟谨自然听出了两人未尽之言,看向元安平心道:“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打算,我确实不如他。”单单敢于不顾后果的去教这些孩子,这份心胸他便已经自愧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