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有些明白过来味的方佑不自觉也耐下性子,更是小心翼翼的掩盖住自己的气息,心中念头急转。
对方既然能在这里凝聚二魂,只怕是想借助此地的特殊情况。他若是没有碰上,也就算了。眼下自己在暗,正好也能看看自己是否也能趁其不备,一举融合天魂。
上次在金蟾岭,他已经感悟天魂。再加上他已经粗略领悟了道家一重境,自身的魂力经过了一遍洗礼。可以说只要有了融魂之法,他也能融合天魂。
想到这里,方佑的心脏猛的前所未有的狂跳起来,情绪有些灼灼,他之前就从一些古简中查到,融天地二魂毕竟是夺取天地造化之事,会受到天地劫难,若是没有一些准备,很难以融合成功。
眼下白明展这一系列手段,显然是将前期工作都做了,他又焉能错过此等机会。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白明展口中颂出晦涩拗口之法诀,字字深奥,玄机,让他如坠云雾。并且声音越来越大,不多久就犹如黄钟大吕一般,响起时声音灌注在光罩中,余音袅袅回荡。
“丝,丝,...”
光罩之外,不知何时已经涌来了大量的阴气,好像这里有什么吸引力一般,团团围绕光罩而游走,却始终不得入门。
阴气里看不到有什么东西,但不知为何。方佑却能清晰感觉到,在这些阴气里,是一个个没有任何意识的地魂。
只是他无暇关注这些,从白明展口中颂出引魂之法,就被他强行记下来,也按照白明展的模样,比葫芦画瓢的默诵起来。
从敖广的口中得知,这是极其珍贵的引魂法门。他虽然不能理解涵义,但有敖广勉为其难的一点点讲解,他理解的突飞猛进。
“小子,老子这次算是吃大亏了,回头弄过来一个漂亮的娘们,让老子开开荤!”敖广则完全充当起来讲解员,白明展说一句,他则顺便刨惜,讲解。心中有些不爽,不时的就岔开几句。
这等古法最难理解,但到敖广嘴里。却是张口即来,让方佑暗自心惊。他细细品味起来大有收获。
若非如此,只怕就算有法门。他也要揣摩一段时间,否则根本难入其门。更不要说心神意会。
现在他没空与对方耍嘴皮子,闻言自动将一些款七八糟的过滤了,随着她理解的心法越来越深刻,方佑只感觉到心头酝酿起一口精气,不吐不快。
在苍穹之上,属于他的天魂已经越发明显。几乎都要显化出来,简直垂手可得,只可惜被一些秩序锁链紧紧缠绕,不得所动。
方佑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一遍遍的熟悉口诀。按在了躁动。
现在就算是他融合成功,而一旦没有融魂之法,两个魂魄必然要受损伤,反而受其害。
光罩之外则被阴气笼罩,显得黑压压的。耳畔是鬼哭狼嚎之声,仿佛化不开。
方佑相信,若是没有那金色光罩支撑,被这些阴气一拥而进,只怕他与白明展瞬间就会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时间流逝,转眼就是到了鬼节之日。天地渐渐暗了下来,一片茫然。光罩之外则由小到大刮起了剧烈的黑色飓风。
寻常在这个时候,大秦国内会封闭城门。严禁外出,在家里虔诚祷告,他以往也是手捧四书五经,借此来压抑心中的不安。
天空呜咽,逐渐在墨云之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犹如天哭一般。
在山谷之中,深井则吞吐出大量的阴气。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无意识的阴魂,开始飘荡起来。
阴魂乃是世间万物之怨念残念游荡,皆为地下凝聚不散。久而久之,戾气斑驳庞大,喷涌而出。危害人间。
天地二魂与之不同,阴魂修士可是目视,乃是残魂所致。天地二魂是完成的一体,就算是修士,寻常情况下也根本不得其见。
方佑开始还勉强打起精神,细细的打量这些阴魂。试图从这里找到马有才等人的阴魂。
只是片刻后,他就失望了。眼下形势紧迫,由不得他分心太久。
他心中一叹,知道自己有些痴心妄想了,当初那马有才等人还未筑成丹海,落入那其中,只怕早已死去。
他只是还有些不甘心而已,将近二十年里。他没有几个朋友,他最多的则是以孤单为伴,马有才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晃神的方佑怔怔的望着深谷外的白明展,眼神渐渐犀利起来,原本他只是一个书生,想要通过大考博得一番功名利禄,亦或者做了个杀猪匠,却因为此人而改变了人生。
不过他并不感激此人,修道之人讲究的是“长生”二字。对方也不是善人,并且其狠辣他已不止领教一次。若非他还算有些机智,只怕这深井里面,多了他一具森森白骨。
修士原本就是如此,踏入了这个圈。注定已经道凡殊途,再也回不去了,他能做的只有大步向前迈步。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踏着别人的尸骨大步而去,另外一个则成为其余修士的垫脚石。
他修行四载,若是成全别人,他根本难以接受。在他心中,不仅仅有对于求生的欲往,更有读书人的傲气。既然不能退,那就只有大步前进,纵然倒在了某处,也无怨无悔。修行到了这一步,他眼光已经放的很远,不仅仅局限与此地。
想到这里,不知觉,方佑的脑海中响起阵阵轰鸣之声,他丹海灵力蓦然轰鸣沸腾。灵台轻抚空灵,道心巩固。这一瞬间,他对于道的理解又前进了一步。
原本他已经明悟道家的一重真谛,如今已经彻底将之巩固。向着更深的道路而去。
“不错,不错,你小子有老子当年的一点风范,也不枉费我调教你多年!”
等到方佑回过神来,敖广那欠扁的声音又得意洋洋的发出,完全不知脸皮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