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烟望向霰花,霰花神情严肃地摇摇头。
肖子尧?栖烟疑惑,难怪凝春阁那日初见醒来后的庄主发生一系列古怪!况且公子武功天下无双,怎就轻易被楚银萱这贱人推入池中。但她没有应含巧儿的话,让含巧儿误以为她已经知道了。
“楚银萱是魔教的人?”霰花一旁问。
含巧儿微笑摇头,却闭口不答她的问题。
栖烟红袖飘洒,玄巍崖的云海震动“隆隆”作响,风驰电掣般掐住含巧儿的脖子。“说!!莲静山庄屠门的事,是她做得吗!”
含巧儿脸被划得一道一道的,又被卡着脖子,动弹不得。伸手指了指示意栖烟放开。
就在栖烟的指甲离开的一瞬间,含巧儿纵身跃入万丈深渊。
“原是条忠诚的死狗,死不足惜。可惜的是本姑娘,跟她一模一样,竟白白当了这么些天的狗。”栖烟冷笑,“选婿大赛后若那冒牌货还能活着,让她出宫见我。”
魅芸斋,密探来报,“含巧儿被做掉了,是白小玉的人。”“什么!”
银萱气得挠心挠肺,将手中的青釉瓷壶狠狠摔在门上,碎了一地。
白小玉匆匆回了竹沁园,花碧将栖烟杀沅妃婢女的事告诉了白小玉。
她甩袖而坐,一阵忧心涌上心头。
“角逐天下,惟强者为尊。可在皇朝这汇集九州高手、敌我不明的地方,又有多少强者在暗中伺机而动?”
“可公子……”花碧疑惑,我们功力都不差,怎就怕他们了。
“皇宫,多少幽灵般的高手潜行于其间,你们忘了那日洛阳城街上的男人了?花碧你受他的一掌力,恐怕还没完全恢复吧。”白小玉顿了顿又说,“敌人知道我的存在,和敌人让我存在下去,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所以栖烟不该如此对一个无辜的丫头。”她摇扇回眸,“花碧、碧芙,子尧,我们还有复仇大业,盲目和冲动都是最忌讳的。”
她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让人安宁。
她的脸,熟悉却陌生。肖子尧抬头望向窗外,渐渐入夏,蝉鸣叶茂。“庄主……这般钟灵毓秀,清明透彻的人儿继承您的位置,若您泉下有知,会不会瞑目呢。”
十五年前的七凰镇。那是个雪天。
“尧尧,我不能再跟你父亲耽搁下去了。你弟弟我带走了,我想你们两会支持我的决定吧。”女子故作平静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那女子很美,如玉皓肤映着冰天雪地,便如透明一般,手里抱着酣睡的男婴,雪片轻轻地落在他脸上。她说话声音很甜很清,站在门口的萧子尧,那声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九岁的萧子尧,容貌开始棱角分明,已初露英俊之气。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说话,泪流得平和。
“尧尧,我知道你爸爸藏钱的位置。”母亲上前跟他低声耳语,然后转身离开,没有回头。那时候他多希望她能回头,再看他一眼。
但她没有。
他很饿,找到了钱就从罐子里攥了一个小小的铜板上了街。
七凰镇真大啊!道旁是漂亮的房子,华丽丽的酒旗,还有穿着华服的好看的大人们,突然飘来一阵香味,他三天没吃饭了,肚子饿得咕咕叫。远方传来卖包子的叫喊,那叫喊声都仿佛充满了香喷喷的味道,他踉踉跄跄地急匆匆跑过去,真想马上就去买一个包子吃。这时候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小公子,给我一个铜板吧,我三天没吃饭了……求求你了。”他回头看到地上趴着一个乞丐,脸乌漆漆的,又脏又臭。我才不要,我也三天没吃饭了,我才不给你,他想。
“你给我一个铜板,这个就是你的。”然而乞丐手里的东西竟然吸引了他的眼光!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一把真的宝剑。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会花费心思给他削木剑玩,他视之如珍宝,爱不释手,每天拿它比划着。但是后来被醉酒回家的父亲一脚踩断了……
他咯咯笑着,开心地接过那把剑。“小公子,您真有眼光,这把剑叫‘藏雪剑’,是武林奇珍,上任武当派掌门人的遗物,现在它,是你的了。”藏雪剑刃如秋霜,剑气逼人。他兴奋地把那个铜板递给了他。
回到家,父亲已经在等他了。父亲刚赌钱回来,他瞪着通红的眼睛,披头散发,宿醉未消,地上被踢倒了的罐子铜板银元散落一地,他质问他:“钱呢?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