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
江越毫无生色地躺在榻上,笛音和璃歌在一旁担心得要死,连泪都没空流。
而云绛则紧皱着眉头坐在榻边,探了一下江越的脉搏后,轻叹:“你们也别想多了,他还有些时日。只要还有时间,我们就一起想办法。”
笛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云绛的脸色也很苍白,眉眼间尽是疲倦。想到他刚刚替江越疗伤时也耗费了不少真气,只得暂时把心中所想压了下去。
她其实很想告诉云绛,江越逃避的那个问题。那个问题的答案她大概猜到了,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好多说什么。
最后,她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主人……还会醒吗?”
云绛说:“会。”因为氏族的诅咒终究是恶毒的,它不会折磨一个没知觉的死人,因为死人是感觉不到痛苦的。所以,江越一定会醒过来,在他余下的时光里接受神灵的处罚。
但他没有说。
不知过了多久,江越睁开了眼。
身体有些麻木,五识还未完全复原,但他听到了周围似乎有松口气的声音。
“感觉如何?”有人扶他,并如此问他。
是云绛。
他轻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说:“还死不了。”其实他和云绛都心知肚明,他已经算是在鬼门关前踌躇着的人了。
“主人。”笛音和璃歌都很焦急,他听到她们说:“您已经昏睡了三天了。”
他没有太意外,因为他从决定要用神农鼎的那一刻起便知晓自己的下场。他只问:“小竹呢?”
云绛的眉头便觑了起来。而笛音心中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却不能表现出来,“还没醒,不过毒已经排干净了,身体也恢复得很快。”
他揉着胸口的位置,深吸了几口气后轻吐了三个字:“带我去。”
“江越!”
笛音刚要说什么,便听到云绛厉喝了一声。虽说吓了她一颤,但也感激于他在此刻如此。他和她想的似乎是一样的。
云绛的不悦已经写在了脸上,可前几日判若两人,他揪住江越的衣领却刻意地放轻了力道,嘴里说出的话极其有威慑力,“你可以不要命,但你不能置天下不顾!”
江越却轻轻笑了,他说:“你以为事到如今,我的命还系得住这个天下吗?”
云绛微微一怔。
江越轻叹:“和原来都不一样了。”
江越还是去了虚竹的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他便示意笛音和璃歌出去了。他和云绛单独在房间内,看着榻上双目紧闭的人。
云绛也顺着江越的眼神盯了半晌,然后开口:“为了她,你连命都不要?”
“你想到哪里去了?”江越淡笑着坐在了榻沿,伸手替虚竹把了脉,原本微觑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他重新站起,然后说:“你知道她的身份了。”
“但我更想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江越的目光游离,唇畔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寂寥。良久后,他才说:“是我错了。所以对于她的牺牲,我要尽我所能地补偿。”
“什么?”云绛轻觑了下眉头,“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