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河看见一幅画颇为眼熟,走上前去,问道:“那个,我能用钱换你的画吗?”
那男孩喜道:“你看中了我的墨宝?果然有眼光!说吧!到底是哪一幅?”
云天河指着那幅画,道:“唔,就是这个,什么‘芙蓉’跳舞的这张……”
正说话间,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瞧,正是韩菱纱和蒙跖,韩菱纱笑着问道:“喂,你看什么呢?”
云天河见是菱纱,喜道:“菱纱,这就是你上回说的那副很有趣的画,我想买下来送给你……”
韩菱纱听得一愣,仔细看去,小声念道:“‘芙蓉转圈舞蹈处,左摇右摆好似鸭’……”不由得笑了出来:“这、这不是那首蠢蠢的诗吗?怎么到哪都能看见……”
听到云天河和韩菱纱的对话,蒙跖不由看来面前这个小子一眼,心中惊奇,想不到他就是景天的曾祖父,真是没想到,不过自己该如何相交呢?
那男孩听到韩菱纱的话,气得狠狠瞪了她一眼,突然惊道:“你、你就是那个冒牌的中原第一美少女!不许、不许侮辱我的墨宝!”
韩菱纱抬眼一看,那男孩正是先前在陈州自吹自擂、大放厥词的景阳,只不过当日他穿着一身绸缎,今日却是一身土布衣衫,十分寒酸,自己和天河一望之下,竟没认出来。不由笑道:“哟,这不是陈州的景大才子吗,这一次又在玩什么?难不成是要全城的人都来看看你的画,还是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文采?”
景阳又羞又怒:“要、要你管!”
韩菱纱微笑道:“好好好,我不管就是。天河,这画虽然有趣,但我又不喜欢,不买了。”
云天河一怔,韩菱纱拍了拍他:“走啦,别挡了这位景大才子的财路,嘻嘻~”
景阳见两人要走,又气又急:“不买?不行,说好了的,你一定要买!”拉住天河的袖子不让他走。一旁的孩童纷纷嘲笑道:“羞羞羞,哪有这么卖东西的。”“就是啊,那么难看的画白送我也不要……”“喔,画卖不出去,耍赖皮喽……”景阳的脸涨的通红,仍是死死地拽住云天河的衣袖,云天河无奈道:“菱纱,我们就买了吧,好像也不贵……”
蒙跖插嘴道:“都这样了,那我买吧?如何?”
景阳放开云天河,看向面前的小孩模样的蒙跖喜道:“真的?”
正在此时,远处奔来一个仆妇,看见景阳,远远地叫道:“少爷、少爷!”景阳一愣,那仆妇已来到了面前,看见景阳被一帮孩子嘲笑,心痛道:“少爷啊,你……你怎么又跑来这里卖字画了?唉,你、你这不是让我和夫人心里难过吗?你从小过得娇贵,怎么能吃得起这种苦?”
景阳倔强道:“谁说不行?我可以的!要是……要是这笔生意谈成了,至少能赚到十文钱,不,一文也好,攒下来给爹买药!巧婶,你回去吧,你出来找我,娘一个人要照顾爹,忙不过来的。”巧婶哪肯离开,在一旁苦苦劝说。
景阳急了,脖子一梗,怒道:“我让你回去你就回去!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做!不用你和娘操心!”
巧婶知道这孩子从小娇惯,颐使气指惯了,见他不肯回去,也只得长叹一声,道:“唉,少爷、少爷你……唉,算了,那我先回去帮夫人了,少爷你也早点回来,别让夫人担心……”说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韩菱纱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却是吃了一惊,道:“喂,景大少爷,你爹不是礼部尚书吗?怎么会——”
景阳眼圈一红,又是愤怒,又是着急地道:“我爹当然是礼部尚书!他是最好的官,从来不收贿赂的!他、他被右丞相陷害,丢了官,还生了大病……大夫开出来的方子,上面的药都很贵,家里已经没多少钱了,能卖的也卖差不多了,连我的衣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