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送贾赦回屋后,唤来林之孝,贾琏婆娑着莲花缠枝茶盏边缘,芬芳的茶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贾琏啜了口茶道:“京中店铺生意最近如何?”
林之孝笑:“回二爷的话,生意可好着呢,日进斗金都不为过呢,个开始的时候生意有点儿萧条,人们不大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好在掌柜的陈四娘是个嘴皮子利索能为的,将铺子做的很是兴旺,财源滚滚的。”
贾琏嘴角勾起笑容:“很好,你提醒下四娘款式要慢慢的出,不必拘泥布料,娘们用的棉质虽好实用,丝质却也能勾起爷们的情趣不是,爷们的样式也要多些花样,多制造些流行趋势出来。”
林之孝颔首应了声,心内十分佩服贾琏的奇思妙想,力挽狂澜濒临绝境的店铺。眼下京中富贵公子很是喜欢到店里购买“内裤”,有了婆娘的爷们,在四娘的介绍下,会把脸一红,舀一把尺比划自己娘子胸部大小,将四娘挑好的“内衣内裤”、“卫生棉”带家去,就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不知道尺寸的,四娘会给人一把尺,家去量好大小,再过来取货。不少人不远千里迢迢从外地奔到京中订购,生意正是红的令许多商家眼红嫉妒。
贾琏不知林之孝心中想法,却能从那炙热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一些端倪。贾琏心中的很是敬佩陈四娘主仆两人,四娘主子名叫阎娇娇,名字虽是娇气,人却有着这个社会男人所不及的超前眼光和敏锐视觉,挺不简单,性格和凤姐儿倒是不相上下,泼辣有魄力。
贾琏琢磨着凤姐儿成天守着一亩三分田还是不得劲,时间久了难免生出事端,倒不如介绍凤姐儿和阎娇娇认识,等年后再开间分店让凤姐儿打理。
回过神来的贾琏见林之孝支支吾吾似乎有话要,贾琏示意他开口,林之孝道:“四娘的铺子原先经营丝绸这块,因生意火爆,同行嫉妒,加上京中地痞流氓隔三岔五的上门收保护费才不得不得转手的。打从二爷接手后,倒也是风平浪静没多少人敢生事,只不过小的担心现在生意火了,难保有红了眼的人会起了歪心思,分一杯羹来着。”
林之孝停顿了会接着道:“来也是件怪事,前段京中混的响亮的徐二亲自带人上门要保护费,小的接到消息后还为四娘捏了把汗,只二爷吩咐过小人只能暗中照看,不得出面打理干涉,小的刚想让人暗暗塞点银钱了事,九门提督老爷突然冒了出来,将徐三给逮走了,听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
贾琏眸色滑动一下,一个人想在京中立足,做稳生意,暗地里捣蛋生事的勾当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时移世易,“情绪内衣”店铺的当家人阎娇娇不再是昔日为情所困心灰意冷的女人,身后多了坐情人司裘良这座大靠山,自然不会再无心打理店铺,任人鱼肉了。
贾琏并不打算将其中复杂的内情告诉林之孝,只随意的点了点头:“恩,想来是上面想好好管一管京中治安吧。”话的很是冠冕堂皇,心内却郁结不已,当初贾琏也曾暗中探得阎娇娇和司裘良早年相识关系匪浅,因误会不得不分开,原本打算在萧阁老犯事前,做一回红娘,撮合两人,让司裘良因人情,助司徒衍一臂之力,自己借机立个大功,好摆脱贾家这个大泥缸,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司徒衍那厮捷足先登,让两人冰释前嫌,喜事在即。贾琏想到此处心中怒火不已,生吞活剥司徒衍的心都有了。
贾琏嘴角弧度敛起,林之孝觑着全身笼罩乌云中的贾琏,心内忐忑,思考最近有没有将手中事情打理妥当。
贾琏猛的灌了口茶水,压下心头闷火,对着兀自琢磨的林之孝道:“庄子里怎么样”
林之孝深呼吸了口气:“收成不大理想,三月下雨,接连下了好几个月,十月份又是大雪,连人带房打伤了不少,郊外的庄子因大雪压塌房屋的人家也不少。入了冬雪大,外头都是四五尺深的雪,这几日一暖一化,路上难走的很,年关将近,料的不差的话,庄头乌进忠和东府的乌进孝两兄弟,不日便能到京了。”
贾琏摸着弧度优美的下颌,沉吟片刻:“给那些受了伤的每人赔偿二两,伤重的额外补贴五两,不必从公库账房支钱,去二奶奶那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