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在贾赦那碰了个软钉子,原本以为贾赦会想上个把月来着,谁知次日,贾琏正在家中想办法如何筹集银钱开赌城,刚瞌睡便有人送来了枕头,王善宝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酸枝楠木锦盒,笑道:“这是老爷今儿让奴才交给二爷的。”
贾琏诧异的看着手中有些年头的铜钥匙,眸纹闪动,心头一热:“父亲可有话交代?”
王善宝心里也甚是疑惑为何贾赦将藏掖多年的体己库房钥匙交给贾琏,面上却不显分毫异色,笑说:“老爷说,既然钥匙交给二爷了,库房自然全权由二爷负责。”
突然从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下来,砸的贾琏不免有些晕乎乎的,心内却乐开了花,有了钱,腰杆子自然硬挺了几分。成日带着兴儿和昭儿在外面东奔西走,挑选地址,观察市场行情,暗中打听京城内比较有名气的设计师,参度办理人丁工匠事宜。
这厢贾琏忙的脚跟不沾地,凤姐儿得了消息,啐了口嗔道:“成日蝎蝎螫螫,跟个猴子似的蹦跶没个消停,也不知是不是背着我们娘们筹谋些什么。”
平儿掩唇笑而不语,黛玉、迎春大姐儿正在园子放风筝玩,听的凤姐儿话将手中风筝线交给身边丫鬟,迎春笑道:“嫂子,哥哥如今越发能干了,嫂子口上埋怨哥哥,心里却欢喜的紧。”
黛玉在庄子里调养了几日,又有凤姐儿插科打诨,大姐儿从旁逗趣,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偏着脑袋,露出几分调皮,轻笑:“二姐姐这话很是,你们不知,嫂子这是口是心非,明面上不好夸赞表哥,怕我们笑话她,想借我们几人口替她说些表哥的好话呢。”一袭话说的众人都笑了出来。
凤姐儿去掐黛玉和迎春的脸颊,佯装怒道:“你们听听,我说了一句,这几个丫头就疯了,感情二妹妹都跟着学会了打趣嫂子了,林妹妹着嘴就跟刀子似的,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黛玉咬着帕子笑,逃到一边儿,迎春笑得伏到黛玉肩头,只听得黛玉笑道:“表哥让嫂子
带着我们好好养身子,你反招我们来大顽大笑的,万一笑岔气了可怎么办呢?”
凤姐儿眉毛一样,狠狠的啐了一口:“呸,你们几个评评理,她领着头儿闹,引着人笑了,倒诬赖我的不是。真真恨的明儿只保佑你招个厉害的相公,再得几个千刁万恶的大姑子小姑子,试试你那会子还这么刁不刁了。”
黛玉脸上晕满了胭脂色,迎春脸也红了起来,凤姐儿风风火火去追撵两人,大姐儿倒乐了,拍手大叫:“哇,娘和姑姑玩老鹰抓小鸡呢,我也要一起玩。”
大姐儿将手中的青蛙风筝一扔,忙不迭的跟在黛玉和迎春身后,欢喜的等凤姐儿过来抓人。
正在这时,斜地里插过一阵笑声:“这里很是欢乐,也算上我一个。”
只见一位身穿着藕荷色二蝶穿花长袄,头上挽了个高髻,容貌秀丽的女子走了过来,凤姐儿理了理散乱的鬓发,上前挽着女子的手笑道:“什么风把我们的阎大老板给吹来了。”
女子容貌清秀,性子却火辣,正是“情趣内衣店”的老板阎娇娇,直接啐了一口:“就你能来我不能来了。”
阎娇娇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大姐儿,大姐儿眨着灵动的眼睛谢过,欢呼道:“我最喜欢的长安饼饵。”
几人回到屋子中坐下,阎娇娇又将店里新推出的新款分发几人,呷了口茶水:“我今儿是特地过来感谢林姑娘替我整理铺子里那些烦人的账本的,你们不知道我一看到那些头疼的数字,一个脑袋变两个大,直想睡过去算了。”
说的几人都笑了。却说为何阎娇娇会请黛玉整理账册,原来贾琏来庄园看望几人,同凤姐儿闲话家常的时候,凤姐笑道:“这林妹妹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可人儿,说咱们家里也太花费了,心里每常闲了,替我们家一算计,出的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致后手不接。这真真是真人不露相,可比我强多了,我先前管着家中庶务,这账本就在我手中捏着,自然知道家中的情况,你说说她一个小姑娘家的,只帮我记几次账,却能看得这般通透,想来老太太瞒银子的事也逃不过林妹妹的眼睛,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贾琏心里却有了一番计较,黛玉年纪虽小,洞察力甚强,且是个多愁善感,心思繁多的人,长期下去,心里累及一定的压力,对身体康复总是不好,故而去见了阎娇娇,让她得闲了拿账册给她,事情多了,自然没有功夫去想那些糟心事。
凤姐儿处其乐融融,贾府却笼罩着阴云,死气沉沉,好不忙乱,原来贾赦不管不顾强横的从库房里提出银子银票,带上奏折去了宫内,贾母一口闷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竟然晕了过去,阖府忙着给老太太请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