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抱着头,只趴在地上,口中不停地求饶,胡啸似乎仍然不解气,连揣了好几脚,一转头,目光让人不寒而栗,狠狠的盯着那两个罪魁祸首,恨不能将其抽筋剥皮,切成十块八块的,以泄心头火。
胡啸的一群狐朋狗友,不甘落下,叫骂起来,身后的随从狐假虎威的跟着谩骂,问候起那两人的祖宗十八代,姨妈表姐表妹...家里女性轮番轰骂一通。
尤其是爱挑拨是非的周有才,叫嚷的最凶,好像刚才落了脸面的人是他一般,叫骂声也最高。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去了山东,奉令去抄乱臣贼子萧阁老老家,刚回来没几天的石光珠和冯紫英。
冯紫英蹙了蹙眉头,脸上不爽,一挑眉毛,看着胡啸和周有才一党:“好狗不挡道,挡道的不是好狗,撞了狗,难道还与狗计较不成。”
“噗”石光珠听了立刻笑了出来,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夸赞:“不错,当真不错,口才有所长进了啊。”
冯紫英回笑,毫不客气的接受他的赞美,石光柱瞅了瞅面色涨红,怒发冲冠的胡啸,勾了勾唇角,眼中尽是疑惑:“咦,这是哪个深山荒野来的乡巴佬狗,当真狗土的,瞧瞧这打扮,整一个暴发户啊。”
爆笑声立时传来,可不是个暴发户,你瞧那妆扮,脖子上挂着沉甸甸金灿灿的金锁,腰间系着闪瞎人眼的金腰带,手上带着一溜儿耀眼的金戒指,有人忍不住吐槽:“土豪,交个朋友吧。”
胡啸的脸上颜色已是更了好几轮,眼见可以开染坊了,眉宇间透着戾气,咬着牙:“找死,给我往死里打,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胡啸看着两人仿佛看着两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一样,眼神毒辣狠戾,周有才脸上透出幸灾乐祸,看着两人颜色不善,在一旁添油加醋冷笑:“一个是石阁老家的只知投机取巧的废材少爷,正是不做,天天斗鸡摸鱼,一个不过是无知莽夫家的蠢驴公子,成日只知打架惹事,上回还挥拳打了一顿仇都尉家的公子,被他老子训了一顿。”
冯紫英眼色沉了几分,石光珠嘴角上扬,脸上笑意淡了,觑了一眼,脸色铁青,面露凶光的胡啸和似笑非笑,好生得意的周有才,眼风扫了扫两人身后一群华服少年,不少名门将后也在其中。
气氛焦灼,老鸨瑟缩在一边不敢上来劝架,唯恐殃及池鱼,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来的实在,正当气氛越来越僵,空气都似乎凝固了起来,让人压抑喘口气都显得困难,一些胆小怕事的早灰溜溜的顺着门边跑了出去,爱凑热闹的挤在一团,拿眼瞄这边的动静,不时注意着门外的响动。
形势越来越糟糕,渀佛片刻间就会有场震天动地的惨案发生,毕竟胡啸一边人多势重,来势胸闷,石光珠这厢只有势单力薄的两人。
忽然间外头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打头的是在做不少人也认识的侯门公府的子孙,有理国公柳彪的孙子柳芳,襄阳侯的孙子戚继辉等,柳芳笑的温文尔雅同两人打招呼:“咦,今儿真真巧了呢,还寻思着你们这几天,成日不着家,思量着你们在忙些什么正经事呢,敢情在这里找乐子呢。”
“就是,也不通知我们几个一起热闹,真不够朋友的。”戚建辉附和道,顺道瞅了瞅胡啸几人,嫌弃几人挡在门口,抬手就推了几人一把:“搞什么,大爷我来半天了,都不见人出来迎接,还弄了这么几个臭玩意挡着道,规矩越来越差了。”
胡啸的已气的浑身发抖,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脸色气的发白:“还等什么,还不给爷好好招呼这些不长眼睛的王八羔子。”
这些随从也是有眼见识的,光看来人打扮装饰,就知道非富即贵,不是好相待的,心中不免胆怯,行动就缓了几分,心中又怕不下手,回去也讨不了好,正两厢为难,胡啸已是耐性告罄,厉声斥责道:“还不给我打,等着爷给你们收尸呢。"
纨绔之间的相争不过就是比谁家靠山硬,谁家仆人狠,谁家财富多,可这里的哪个纨绔跳出去,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哪个人身后没有坐大山,谁怕谁呢。
石光珠微微一笑,同几人笑道:“哎听说这里头牌云儿天生是个尤物,就来开开眼界,几天呆下来,当真是乐不思蜀了,真真是没脸见你们几个了。”
话里话外,带露出几分甜腻的意味,还捎带显摆。
这句话彻底揭了周有才的伤疤,他前几日还同薛蟠因云儿发生口角,险些打了起来,昨儿还领了胡啸想来寻欢作乐一番,事不凑巧,老鸨歉意说了,云儿姑娘这几日身体不大舒服,不方便作陪,却原来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陪别人去了,当真是活腻歪了,敢如此戏弄自己。
周有才简直要气死,胡啸气的险些倒仰,喝令一声,随从们虎视眈眈的扑了过去,顿时场面乱作一团,冯紫英冷笑一声,石光珠眼珠儿转了转,掩去眸子中的嘲讽,戚建辉是个火爆性子,见了人上来,笑骂一声:“操,人多欺负人少啊。”人转头朝外嚎一嗓子:“猴崽子还不过来活动活动筋骨,都生锈了。”
守在不远处的几家家丁随从,也听见了那头动静,又闻主子吼叫,面面相觑,奸猾一笑,打了个手势,人如春后竹笋般纷纷冒了出来,将胡啸等人围在里面。
人多算个鸟,自己这边可是早就埋伏好了人手,专门等着几个傻蛋往里钻呢,当真蠢笨到家了,不用叫唤,自己就赶上门来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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