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不放心,在林凡的身边也搭起帐篷,保护营正是他的职责,至于其他人,他们有自我保护能力无需保护,不过最主要的是,营正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以前的头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好过,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府兵非林凡不参战的缘由所在。
篝火被点了起来,橘红色的火苗在风中摇曳,除了像李靖以及几个副将等闲着,其他士卒都在忙碌着,林凡这边的府兵们也在忙碌,看着府兵们有的架锅,有的从包裹里拿出白米,有的跑到附近去割枯草回来当柴火······
瞅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林凡忽然觉得这样的军旅生活其实也不错,大家一起风餐露宿其实也是一种快乐。
晚饭很简单,三千多将士都坐着或站着或靠着捧着一小碗津津有味的吃着,李靖与他的几个副将聚在一起,薛仁贵和牛忠仁与其他特种兵一起,林凡、单雄与府兵们一起,其他士兵分散各地,这样的风景在草原上也是一番极少见的美景,这种场景往往只有战争时期才有,和平时期,谁会这么大动干戈的在草原上聚餐?
二蛋抱着一块烧饼细心的啃着,吃得极为香甜,觉得嘴巴发干了就凑到老兵的碗里喝一口米汤,眼睛在四处乱瞄,看到这么美的场景,他忽然好兴奋,今夜···恐怕又睡不着了吧。
夜幕降临,天色暗淡下来,广阔的草原只有一小片的平地上星光闪闪,士兵们还没有睡意,有不少人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笑声在这旷野上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冷风一吹就散了。
宽阔的草原看起来虽美,但也不容易将寒风驱散,寒风在这里肆虐,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回荡,外面很冷,但这些将士并不怕冷,好像也只有冷才能令他们想起这是在战争,而不是自家门口。
林凡从营账里走出,漫步在草原间,任冷风迎面而来,他保持清醒不是为了让自己清楚这是在战争,而是因为让自己更加想念远在长安的家人。
明天就是除夕了,林凡等人只能在这旷野中度过一年一度的元日,早已度过少年时期的林凡对于过年没有什么多少兴趣,当人长大,已成家立业,过年的滋味已不如最初那段童年时光。
他怎么度过无所谓,只是···很想与家人一起过啊,何况今年是比较特殊的一年,因为他已经是准爹了,这一世第一次当爹,他的内心依然激动,想当年第一次当爹时他是与爱人一起度过,一直守在她身边,如今···他与爱人孩子却隔着千山万水。
若千山万水总是有情,他倒也愿意传情回去,只可惜,很多事只能幻想。
二蛋跟在林凡后面,瞅着他那张平静的脸,二蛋知道营正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他一定有心事,为了不让草丛中忽然奔出蛇虫,二蛋就快步几步走到林凡面前给他开路,虽然这大冷天的也不会有什么蛇虫躲在草丛里受冻,但一份忠心至少得表现出来······
行军路上很是艰苦,但不得不前行,在元日中熬过五天后,李靖的三千多将士终于靠近定襄,此时他们已在山头处可以看见定襄城。
定襄城外的这处山头很普通,山脚下是一块平原,此刻的三千将士都停在这处平原上,李靖带着两个副将上了山头,这个山头够高,可以群揽天下,将定襄的四周地势看得清清楚楚。
李靖负手站在顶峰,任由冷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寒风吹不动他那深邃的眼眸,也吹不动他身上的铠甲,只是将他发白的胡须吹得斜向一边,花甲之年的他依然还要领军作战是够苦的了。
他不怕苦,眼神坚定的瞅着两个副将所捧着的一张地图,时而看看地图,时而看看周围地势,在注视了半晌后,他将目光落在了前方的西边一处地方,指着那个地方对身边的副将说:“我们就驻屯那里。”
其中一个年轻副将未言语,另一个较老的年龄大约在四十左右的副将微微皱了皱眉头,向着李靖所指方向看了看,又瞅瞅地图上对应的位置,道:“恶阳岭?这处地方有什么特别吗,我怎么看都比较普通。”
李靖捋着胡须道:“定方啊,审时度势不能只看表面,你再仔细看看定襄四周,还有哪处比恶阳岭更利于作战的。”
苏定方又皱眉看看地图,看看地势,最终却是摇头嘿嘿笑道:“我只会打战,这种谋略定势的东西不懂啊,这方面肯定比不过将军了。”
李靖微微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老子打战不如你?”
苏定方连连摆手道:“将军哪里话,将军打战和谋略都比我强多了,我啊···哈哈,就是一个莽夫罢了。”
另一个副将含笑地看着两人说笑还是不言语,李靖的目光再度落在恶阳岭的方向时,脸上的笑容消失,岁月的痕迹显露而出。
“恶阳岭地势较高,且底下平坦,也够宽敞,有利于屯军,它离定襄不是很近,有利于隐蔽,如果我军驻屯在背后,前有高山阻挡,颉利一定不会发现我军的踪迹,哪怕是站在这里,也未必就能看见我军的踪影,那里四周还有小山包遮掩,完全一个安全的驻军之所。”
苏定方点点头道:“经将军这么一分析,似乎还挺适合屯军的,那么···就这么定了?”
李靖瞟了苏定方一眼道:“难道你还能选择出更好的地方?”
苏定方笑道:“就这么定了。”
“全军进屯恶阳岭!”
李靖的命令下达了,山头下的三千将士开始准备继续前进,既然选择了恶阳岭,原先的路就不能再继续走了,只能择另一条荒路前进。
装载八牛弩的拖车在前面开路,路不宽,两辆拖车都无法通过,只能一辆辆过去,队伍也不能像最初出征时那样横着走了,四人为一排沿着拖车开出的道路前进。
林凡的马车在两天前因为要进入一道谷底而销毁了,那里唯有较窄的拖车可以进去,所以他现在只能骑着马,板车也没再坐,在进入谷底前都已全部销毁。
林凡可以骑马,他的府兵营一百多号人只能步行,他们的待遇自然不能与骑兵相比,二蛋是个积极的孩子,牵着林凡的马走在前面,跟着骑兵后面都不觉得他那渺小的身躯在马群中显得更加渺小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