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偲影发髻偏歪头部左侧似堕非堕,插着一枚碧玉龙凤钗,折纤腰以微步落落大方来到迷晕的贼人身前,端详了一会突然问一旁道童打扮的婢女,“咦,我怎么好像见过他呢?”
“我也感觉很熟悉的样子,和住在我们太师府旁的那个王爷有九分相似。不,我有十成的把握他是那个康王,绝对错不了。”婢女chun竹把着赵构的下巴来回晃动,终于确定了所谓贼人的身份,“他怎么会在佑神观,莫非识破了我们的身份故意跟着来的?可恶,一定要狠狠地教训教训他。”<竹的想法有点偏离赵构的本意,但很符合少女的猜测,“天潢贵胄轻易不要留下嫌隙。chun竹,你看看他有没有受伤,点上两滴解药放他离开吧。”
婢女香腮鼓得老高,声音拉的极长,“知道了!”挨着男子的上体俯下身子,长袖里摸索出一青瓷小瓶,在食指肚儿上滴下浆液擦在赵构的鼻下,“小姐,康王的怀里鼓鼓囊囊好像藏了东西,不会是偷了经阁里的书卷吧。”<竹的发现勾起了蔡偲影的好奇心,她右手荡住下垂的左袖,左手探出羞涩地解开了赵构胸前的衣襟。
“不要动。”昏迷中的少年有所感觉竟粗鲁地抓住了蔡偲影的玉手,力气大得惊人。
“你放手,痛死了。”蔡偲影慌乱中一脚蹬住赵构的左肋,狠命地夺回了自己的手,“还是你来吧,我可受不了他的惊吓了。”揉着微红的手背,少女转到婢子的后面躲了起来。<竹身手矫捷点住赵构两臂麻穴轻松掏出他贴身保管的东西,捻开一层薄薄的油布看见了半部册子,“‘广备攻’好奇怪的名字。”继而翻动账册里的内容。
“宣和元年,步军营都指挥使赵剡、副指挥使陈鹏、军器监少监海岳生、户部侍郎钱剀...好像不是佑神观里的经书,倒是和军器方面有些联系。”读了几行chun竹失了兴致,转头交到自家小姐的手中。
蔡偲影接过账册先是看了看外观,四边切割整齐,左侧用绒绳穿插。她豁起几页,藏在书页中的绒绳和外面的颜se几无差别,应该是最近被人装订成册,或者说很少有人翻动的缘故。
她一头雾水,翻看里面的内容,页面大篇幅的记载了密密麻麻的人名和现如今的官场座次大多相同。直到第四页末尾她终于找到了不同的地方,兵部左侍郎吴炜敏的下面多出了一个似工非工的怪字,较之工字最后一笔的横多出了两个顿笔,考虑半天她恍然大悟,这应该是裁剪的时候出了误差,把本该下一篇的一个五字从中间切开了。
“哪是什么经书啊,应该是一本记下了官场人情来往的账册。”联想到康王赵构近来接下的案件,便搞清楚了‘经书’的用途,蔡偲影逐页细看生怕里面记着父亲、几个哥哥的名字。
“该...该...”赵构嗅过提神的液体脑袋慢慢恢复了清明,喉咙里断断续续挤出声音,模糊中看到一红一蓝两个纤细的身影在面前晃动,赶紧咽下了一个死字,继续装昏。
“九王爷莫不成还怕了两个柔弱女子么?”账册紧要,蔡偲影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它背到身后。她没有隐瞒自己和婢子的身份,就是隐瞒下赵构还可以通过佑神观的道士旁敲侧击,无谓的遮掩知会让对方更生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