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紧接着,卡努特的兄弟们也咆哮着举高盾牌,挺剑前冲。
伴随着阵阵盾牌交击、刀剑入肉的声音,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这一回,卡努特带出来的兄弟多是跟着他年头最久的,就算不曾在卡雷利亚的战阵里厮杀过,至少也是从罗马一路杀回来的,早练了手油滑狠辣的剑术,又惯于合作作战,虽然是集体前冲,却并不拘泥于阵型,一快一慢、一进一退之间就躲过了敌人的攻击,将手中的剑深深的埋进敌人的身体,之后迅速拔出,抽身而退。
两次短距突刺之后,卡努特的兄弟们站定阵脚,在他们面前留下了数十具尸体,也止住了敌人的突击。
原本,在没费多大力气斩杀了最先冲上来那几十人后,他们误以为剩下的这些人也和那些人一样不堪一击,但两下交手后,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伤到对方,就被杀死了几十人——这样的成绩,换了任何人都要胆寒的。
但进攻者仍旧拥有人数优势——短暂的停顿一下之后,火把群迅速的向着两边散开,试图将卡努特和他的兄弟们包围起来。
看到这一幕,卡努特禁不住冷笑一声:“跟紧我!”
说着,卡努特直直的朝着正面冲了过去。
转眼间,盾阵变成了以卡努特为箭头的锋矢阵,狠狠的朝着敌人刺了过去。
这时候,周围人已经散开,并且为了避免在移动时遭到突击而远离卡努特的阵列,再撤回来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对方的阵列里也突然爆发出了喊声:“别慌,挤过去,压住他们!”
这也是北欧人作战时常用的战法之一。
当人数处于优势的时候,用盾牌结成盾列,从四面八方挤压敌人,压缩他们的空间,使他们不能自如的闪避、攻击,甚至不能挥舞自己的武器,之后慢慢的、一层一层的杀死敌人。
前提是,他们的盾列必须足够坚固。
然而,很不幸的,当攻击者组成了盾列,开始试图向中间挤压的时候,托尔从卡努特的队列里冲了出来。
早在被卡努特折服之前,托尔就是一只海盗船队里的船长之一,虽然没有卡努特高大,却比卡努特更粗壮,也是卡努特这么多兄弟里,为数不多仍旧坚持使用战斧的——这显然使他无法和其它兄弟完美的合作,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更有用了。
咆哮一声,在卡努特和哈康的卫护下,托尔双手抡斧,朝着正面的盾列全力一击。
原本应该很坚固的蒙皮盾牌在北欧人最爱的“丹麦战斧”的攻击下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化作无数碎片,将盾牌后面惊愕的脸露出来。
而还没等盾牌后面的人反应过来,卡努特和哈康已经一左一右合身撞进了他们的怀里——与之一同撞进来的,还有锐利的宝剑。
卡努特冲进敌人阵中,低声咆哮着左冲右突,不住的用盾牌劈开一个又一个的脑袋,将宝剑刺入一个又一个的躯体。而哈康等人则紧跟在他身后,将托尔打开,卡努特撕裂的伤口进一步扩大。
转眼间,卡努特和他的弟兄们就将来袭者杀了个对穿。
在空地上站定之后,卡努特猛的回头:“杀回去!”
“我们被骗了!”“该死的奥洛夫!”“撤退!”不等卡努特带着弟兄们再杀回去,对面已经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吵嚷声。
紧接着,来袭者齐齐丢了火把,迅速的跑掉了。
一干兄弟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即,几个耳朵灵的就骂了起来:“奥洛夫!先在宴会上下毒,又派人来伏杀咱们!”
一帮好汉骂了一通之后,卡努特才笃定的开口:“不是奥洛夫。”
“啊?刚才我明明听到他们说被骗了,还骂奥洛夫——若不是奥洛夫给他们的信,他们何必这么说?”
“就是,那奥洛夫心胸狭窄,定是看咱们不过,就想害咱们。”
卡努特静静的等兄弟们都发泄完之后才再次开口:“这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小人,怎么会说真话?他们想让咱们觉得是奥洛夫让他们来杀咱们,那就一定不是奥洛夫。”
这个说法听起来似乎也挺有道理,于是一干兄弟便闭上了嘴巴,不再乱猜乱骂。
“总之,咱们先去神殿里报信、休息,教人来打扫战场。”说着,卡努特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