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上甲板的同时,卡努特便将手中的绳索甩了出去——在重物拖拽下迅速抽动的绳索在空中发出恐怖的破空声,之后狠狠的抽在几个倒霉蛋的脸上,让无数牙齿和着鲜血飞了满天。
而卡努特自己则持了盾牌,一脸镇定的站在船舷处,并不趁着这阵混乱发动进攻,就好像他并不是来夺船的似的。
而下一刻,卡努特的异样就有了答案——随着另外四个北欧战士落在他身边和他结成了盾阵,十来个钩爪也抛了上来,紧紧的勾住了船舷——卡努特并不是上来突袭的,而是为了更多的人登船抢占一个阵地。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熟悉船战的文德人立即高呼着冲了上来——如果不能迅速的将这几个人杀死,斩断那些钩爪,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就将是整整一船的北欧好汉。
二十几个文德人,疯狂的劈砍、推搡,攻击着卡努特和他的兄弟们。然而卡努特和他的兄弟们毫不相让的用盾牌猛撞,利剑狠刺,不住的逼迫着文德人后退,让他们不得不放弃他们的攻势。
当看到七八个盾牌出现在船舷外边的时候,就算傻子也知道卡努特是来干什么的了——越来越对的文德人和波兰人加入到了对卡努特的围攻里。
也就是这时候,卡努特放弃了防御,开始了反击——用盾牌猛烈的撞击对方的武器,在对方摇晃的一刹那将利剑狠狠的刺进胸膛,稍微改变个角度拔出来——这就是一条xing命。
当越来越多的兄弟爬上甲板,加入盾阵,甚至开始反击的时候,卡努特已经在四名兄弟的跟随下从文德人和波美拉尼亚人的队列里杀出了一条通道——而他的弟兄们则毫不客气的掀起新的血浪以将这通道扩大。
看着似乎是畅通无阻的卡努特一路踏着新鲜的尸体越逼越近,波美拉尼亚公爵只觉得鼻尖上都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
逃还是不逃,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眼下他的兵力还占据优势,一旦他率先逃跑,那整场战斗就全完了。
可看着人群中那个北欧海盗带着不屑的冷笑轻松惬意的前进,每前进一步就要杀死一个自己的手下,波美拉尼亚公爵又觉得自己的部下,哪怕是眼下这群围在自己身边的近卫骑士,也绝挡不住他——如果自己继续呆在这里,自己就完了。
但是,也许自己麾下也有几个能征善战之辈,能够杀死那个家伙?无论是对方的装束,还是身手,以及被四个战士小心围护的姿态,都说明对方在这群北欧海盗中身份不低——也许杀死对方能够立即锁定胜局?
迟疑间,卡努特已经离公爵大人越来越近,而他身后的北欧战士也越来越多——转眼间,在付出了一些皮肉伤和盾牌的损失之后,北欧人已经占据了甲板的一多半位置。
更加糟糕的是,卡努特已经距离公爵只有十五步的距离了——到了这个距离上,公爵的近卫骑士们也迅速的组成了盾阵,在海盗和公爵之间隔出一道由钢铁和忠贞构筑的墙壁。
面对这样的壁障,卡努特笑了笑,突然转身就走。
看到那个他们最忌惮的武士竟然在战场上向敌人露出后背,近卫骑士们就如同迷路的夜行人看到了村庄的灯火,毫不迟疑的离开了盾阵,拔剑冲向卡努特的后背。
然而,卡努特转身的时候,他身后的兄弟们就已经冲了上来,拦住了骑士们。
骑士们凶猛的进攻,急切的想要抓住取胜的希望,却惊讶的发现这些北欧海盗并没有他们刚才显示的那么厉害——在骑士们猛烈的进攻下,这些海盗竟然节节败退!
发现自己的敌人其实比自己想象的要弱的波兰骑士们兴奋的高呼,更加凶猛的进攻,将原本是笔直的一面盾墙挤压得狠狠的凹了进去,试图一鼓作气的摧毁面前的盾墙,击溃敌人,完全没意识到他们正在离他们的公爵越来越远。
甚至,过于兴奋的波兰骑士们没注意到,就在离他们不到五步远的地方,在盾墙的掩护下,一条新的血路已经形成,一直通到公爵大人的面前。
公爵面前,文德海盗头子无力的爬在地上,伴随着不住从肋下的伤口喷出的鲜血一下下的抽搐着。另一个近卫骑士则满面鲜血躺倒在地——三柄利剑几乎同时砍中了他的头盔,而卡努特的剑则刺穿了他的下腹。
眼下这种局面,就是想跑也不可能了。
紧张的看着卡努特,握了握手里的剑,波美拉尼亚公爵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近卫骑士们——越来越多的北欧海盗已经从两侧将他们围了起来:“我投降。我会为我的人付出赎金。”
听到这话,卡努特耸了下肩,怀疑的挑起眉毛:“所以说,你带了这么多人跑到我家门口,就是为了来给我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