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臻说:“你还会跳舞啊?”
谢思芸说:“你可真逗的,这脱衣舞关键就在一个‘脱’上,只要是一个女的那都会脱衣舞,就看效果好与不好了。那天我首秀,可能我真是有个优美的身材,居然每脱一件衣服,前面有个穿金戴银的男人就扔三百钱到台上。你不知道第一次我穿了多少衣服,上身五件下身四件,这一次下来单从那人手上就拿到三千,可是把我妈高兴坏了,说我是咱家的福星。不过那晚之后,我很快适应了在很多人面前脱掉衣服,学会了怎样挑逗,怎样妩媚,学会……学会如何风sao……我知道,当我脱下每件衣服时,也为自己穿上了一层伪装。只是有时我脱下这身伪装时,不免要独自哭一场。”
柳臻说:“真是苦了你了。”
谢思芸擦掉眼角处的泪水,假装开心地说:“也没什么苦的,就是天冷的时候,脱衣服会感到很冷。”说着自己笑了起来,接着说,“我还没问你呢,刚才我的表演怎么样?大家有什么反应?”
柳臻照实说:“非常棒,大家那表情都恨不得上去帮你脱衣服。”
谢思芸说:“那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哎呀,我给你开玩笑的啦———其实前天我表演的时候,就有几个人上台要非礼我,嘴里说着什么臭婊子sao娘们这些不干不净的话,我爸妈让人把我拉进里间时,我当时真的就想跪在台上哭。”
谢思芸叙述的语气如此平淡宽松,好像她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柳臻心疼谢思芸故作坚强,但他是一个不解女人心的笨蛋,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安慰眼前这个脆弱的心灵。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听她讲,为她准备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然而谢思芸并不需要一个肩膀来依靠,她说:“我就是人海之中一只可以忽略不计的海蚌,用自己的泪水消磨人生里的尘沙,也许哪一天我会磨出一个适合自己的珍珠吧。”
野生珍珠的价值之所以那么贵,就是在于它是用鲜血打磨出来的。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也在打磨着属于自己的那颗“珍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