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疏妤拍了拍赵天齐的手背,提醒他时辰快到了,“天色快要亮了,你紧着要去上得早朝了。”现下赵天齐一身夜行衣出现在她的锦月居内,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这天色越发的明亮,时机就快过了。
这样迟到的温暖,有了,便就是足够了。赵天齐微微一笑,“本王从何时起,进得妃嫔的殿内竟然不舍得走了。你可是头一个,罢了,本王也是时候回去了。疏妤,前朝我可以替你挡尽红血,但后宫还需得你多加小心了。”
她的肩膀搭上了丝丝的温暖,虽然有些迟了,但总有些暖了她的心口,前朝的血雨她无法得窥,从赵天齐紧锁的眉锋上來看,只怕前朝并不若赵天齐说得这么轻松,他不说,她会默契的不会去问。
这样相视下來的沉默,却是消失在天色渐明中,刘疏妤瞧得赵天齐起來身,脚尖一点,身影从着暗木花窗中脱身而去,她的嘴角一抿,瞧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红面锦被的面上,是她粉色的指梢浅印。
这样的暖意还沒有完全离得去,赵天齐于她,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她的眼睛落到赵天齐刚刚离去的地方,她之前的确是恨他入了骨头,可是在恨极之后呢?每一次的手段,她都是以着对赵天齐的恨意。
但凡是恨意之下,她都会想到赵天齐,越恨,赵天齐的面容就现在了她的面前,那一次的以着自己亲生骨肉的性命來换她的,让她变得茫然了,她竟然不知道,她对赵天齐究竟还会不会是恨意。
她伸开手,想要抚上自己的额发,却是碰触到了自己的嘴角,上弯的弧度竟然使得她的手堪堪顿住了,原來,赵天羽说得对,她对赵天齐,也动心了。
恨到极致之时,那便就是爱了吧。
现番她与着赵天齐联手,倒是会滴水不漏,这样一來,将长空一族与季氏一族扯下台來,也是会事会功倍了。
初晨二月,天色透着光彩遍洒在后宫的殿阁之中,册封的王旨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刘疏妤扶着的玉瓷小勺叮噹一声跌在了青花瓷碗中,小清立在刘疏妤的身旁,皱着眉头看刘疏妤的脸色,区区一个后宫的侍女都能爬上君上的龙床。
“小清,现番可是临着春分了吧?这世道,还有什么可以长久的呢,就连沁人心骨的寒冬腊月都会被替代而去。”
刘疏妤将瓷碗搁在了锦面铺陈的木桌子上头,她的眼中沒有一丝的波动,只直勾勾的看到那碗盏沒有半点动作,小清知道刘疏妤心里其实是极不好受的,可是后宫之中,新一层的风波总会盖过头一层。
“娘娘,总得想开一些才是。那侍女又怎么能跟着娘娘相较而去的呢?更何况,就那玉清小蹄子,不就是因着长了几分姿色么,这后宫里头,有姿色的女子又何止百位呢?”小清的身子离在了刘疏妤的侧面,将言语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