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疼意,好似已经漫过了前番的那诸多的仇怨,赵天齐是因着极恨父王的缘故,才会对她那般的责难,她前番來和亲,可是带着极强的怨由的。如今,在得知赵天齐的心头所藏下來的悲凉,似乎有一些不足以道明了。
她生性洒脱,傲骨在体内轻漫,但一旦是被扯住,即使是遍体鳞伤,也绝对不会屈服,以至于使得她对赵天齐的诸多行事,便生了极强的恨意。
现番真相被挑明了开去,震惊之余,还多了一些的手足无措。这种无法掌控的事情让着她根本沒有多余的思绪去分解而除,就像是跌在了万千的愁丝之中,无论如何都沒有办法将之驳离开去。
“赵天齐,我不明白……”她的话头还沒有尽数挑出來,却是赵天齐挥了玉白的手指头,卷着大拇指上头拢着的玉扳指轮廓,朝着她轻轻的晃动。刘疏妤这才将话停在了舌尖,闻听着赵天齐接下來的言语。
“我知道。你不明白为何我要援手北汉是么?”赵天齐的唇角慢慢的绽出了花骨朵來,去掉了冰冷,只留有了浅明的痕迹在表皮面上。“前番婉雪因着你的缘故才会殒命,我若是不先取掉她的性命,那么,到头來,最终的结果,是我输不起的。即使,那样的代价太大。”
刘疏妤盯着赵天齐俊朗如神砥在面容,久久无法出声,赵天齐说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不过,如果她沒有猜错的话,赵天齐援手北汉的真正缘由却是因着她。以着自己的孩儿的性命换得她的命,这代价,早在之前被兰贵人提起來过。
现番听到的震惊程度,一点也不压于当时。“你怎么会,怎么会。”她能够听到自己的声线极近嘶哑,这是一个让人最不可能相信的结果,如果不是赵天齐,她又怎么可能会处到这一步田地。可是,让她活着的背后,却是赵天齐亲手抹掉自己孩儿的性命。
“太医诊治之时,婉雪肚里的孩子,已经有了脉搏声线。我即使再铁血无情,在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总还会有一些柔软存在,虎毒尚且不食子,本王又怎么可能会例外呢。婉雪苦苦哀求我放过她的孩子之时,我的确是心中有内疚之色。”
还沒有睁开眼见过这世面,便就要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扼手,其中的悲凉,又怎么能够说得清楚明白的呢,更可笑的是,她还对着他生了入骨的恨意。这些红血之仇,在面对赵天齐与她父王之间时,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冰冷的手指尖搭上了赵天齐的手背,刘疏妤却是头一回这般安稳的触到赵天齐的温暖,赵天齐看了一眼刘疏妤,眼里有不可思议的光彩在溢过,“赵天齐,终是北汉对你不住啊。若不是战场的纷乱,也就不会有悲伤闪现了吧?”
她吐的这番话,却是让赵天齐苦涩的一笑,“若是从旁人的嘴里吐出这般的安眼,我倒是要嘲讽一番了。在身受了这些的凉薄之后,便就是会更加的珍惜。疏妤,我与着北汉,的确是有父仇未报。”
所以,无论是她还是赵天齐,内心深处的挣扎,便就是从來沒有减轻过一分一毫,她看着赵天齐如今挂着微笑的容颜,唇线轻轻的动了一番,但并沒有声线从中间带出來,只有赵天齐的声线在锦月居里头左右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