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卫群妥协了。与其说妥协,不如说败了。他连回头看一眼那两人走没走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一个猛劲拽到了防火门里。
两人穿过防火门里有些潮湿的走廊和楼梯间,回到了地下小食街。钟平只剩左手还钳在熊卫群的右手手腕上,熊卫群在走出防火门前就动作别扭地用左手把刀插回了鞘里。
小食街这时候也开始上人,气氛变得比之前闷热起来。一到小食街熊卫群就硬把钟平按到了座位上,钟平还不安地挣扎了两下,看到熊卫群的眼睛就无力挣扎了,乖乖地坐在那里。
“这回能放开了吧?”熊卫群哭笑不得地用眼睛示意俩人摊在桌面上还连着的手。
钟平左看看右看看,紧张地说:“真的张不开了……”
熊卫群把手腕翻过来打算掰他的手指,却发现刚才钟平割腕的伤口还很新鲜。连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事了,钟平想救人,结果全场的正派反派人士都没受伤,他倒是搞得跟来割腕自杀一样。
“放轻松。”熊卫群叮嘱,然后像要剥橙子皮之前的预热一样揉捏钟平的手背,手劲大得钟平嗷着嗓子叫了两声。
“来份鱼丸?”鱼丸小摊的老板适时地叫。
“来份。”熊卫群回。
小商贩负责任地把一塑料碗的鱼丸放到了桌子上,熊卫群抬着手示意钟平:“你掏钱,我手不方便。”
钟平大气也不敢出,乖乖从外衣里拿了五块钱零钱付给商贩,商贩这时候才又自卖自夸道:“尽管吃吧,好肉好鱼好丸子,不是市场上批来的,都是自己家做的。”然后才算完,回到了摊位的后面。
“吃。”熊卫群下指示。
钟平立刻右手拈起签子扎了个丸子塞进嘴里,嚼着丸子像在嚼拖鞋。
“你在那干什么?是她找你接应吗?”熊卫群审问。
钟平没多想,连连摇头,道出了事情原委。
从他追出幼儿园,到一时冲动跑去了庄华家里,到遇上了那个拿着花的青年,吓了对方一跳为止。
那拿花青年名叫王禹扬,看起来像个知识分子文艺青年,最近在追求庄华,但屡屡被拒绝。王禹扬以他无聊的执着查到了庄华的住址,这天第一次拿着花来准备弄个惊喜,可惜出师不利,直接就遇上了钟平。钟平急切又严肃说庄华现在有危险,导致他直接喜全没了,只剩下惊。
钟平抓着他问知不知道庄华可能会去哪,王禹扬也跟着努力思考。但这王禹扬也不怎么深入了解庄华,除了已经联系不上的电话号码,才刚刚知道庄华家在这里。
但陷入死循环里没多久,王禹扬就又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他们俩人初识的这个地下停车场。人能出现在地下停车场,又不是停车场的工作人员,就肯定是有车停在那啊。于是钟平当机立断就要往这个停车场跑,王禹扬也抱着束花随车一起过来。
钟平脑子里什么都没想,甚至没想如果人在停车场,车也在停车场,说不定已经开走了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