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澜!”沈进竖起左手阻止了大儿媳即将出口的话,沈进强忍痛苦颤声道,“你们唐家一定要赶尽杀绝吗?国钢就这么不待见沈钢?”
这时候唐彦涛终于露出獠牙,扬起下巴冷笑道:“不是国钢不待见沈钢,而是你们沈家有些得意忘形了,你大儿子抢了我心爱的女人,我忍了;你二儿子小儿子背地里对我们唐家出言不逊,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应该的是,你沈进好好做你的商人也就得了,不该结交不该结交的人!说来说去,还是你沈进为沈家取了今日这个祸端,否则哪怕这两年钢铁出现全行业的亏损,凭着沈钢这块良好的资产和健康的现金流,银行即便银根抽紧再惜贷,也要考虑一下往日亲密的合作关系!”
沈进的脸仿佛在顷刻间被抽光了血液,摇摇欲坠,他面色惨淡地自语道:“果然还是因为这件事!真应该听友人的劝说的!”
“你走得太深了,忘记了历史上那些商人血淋淋的教训,更错在站错了队伍!”唐彦涛嘿嘿冷笑一声,随后甩手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你们放心,国钢对沈钢那一点资产半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别一副自己是苦主我们是凶手的模样!即便我们想要落井下石,政府也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沈钢也算是‘大不能倒’了,毕竟还有一万多工人要吃饭嘛!你大可以放心,有什么后手尽管使出来,这是我爸的原话,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手脚要快,要不然法院举行拍卖会……你们沈钢怕是要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肢解干净的!”
眼见沈进摇摇欲坠,唐彦涛怜悯地摇摇头,对身旁的助理说道:“看够热闹了,我们走吧!”
面对沈家人那几欲喷火的怨毒眼神,苗勇晒然一笑:“是,唐少!”
一行四个人正想走,忽地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呼啸轰鸣着从敞开的大门从了进来,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这辆兰博基尼Lp7oo-4以十分漂亮的甩尾停靠在草坪边上,车尾与警车的车头只相差了十公分。
唐彦涛眉梢一挑,随后一沉,紧接着又勾起兴味的笑容。
“爸!”
兰博基尼展开剪刀门,一个年约二十余岁男子神色惶然地钻出车子,一路疾奔得朝这边跑来,随后他脚步一滞,因为他先是看到了一向让他看不起的纨绔子弟唐彦涛,其后看到地上的一滩血,以及那一具十分熟悉的尸体——那个从小就十分疼爱他的大哥。
耳边听着母亲的哀嚎痛哭,沈弘软软地跪坐在地上,嘴唇颤抖,喃喃低语道:“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为什么…为什么……”
唐彦涛缓步踱到沈弘身边,拉起裤脚身子蹲了下来,然后回头又看了一眼饱含痛苦、绝望、怨毒的沈家人,他不屑地一晒,回头对沈弘说道:“我是衙内,你是小开;我是纨绔,你也是纨绔;我生下来衣食无缺,你也是富贵逼人……但是现在看来,在这片土地上,权力仍然稳压财富一头!你说呢,沈弘?”
沈弘恨恨地说道:“别得意,唐彦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就不信你父亲手头上的权力永不过期!”
“啧啧啧,现在还敢说狠话!”唐彦涛斜睨着沈弘摇摇头,“姑且不说我父亲官运享通,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与有荣焉,就说这个权力嘛……就算我父亲的权力失效,还有我们整个唐家啊!而你呢沈弘,你们沈钢作为国内广为人知的非上市企业,沈家背后的亲朋好友更是数不胜数!但是我很好奇,这次沈钢财务情况骤然奔溃,人心惶惶,你们那些亲戚朋友是否愿意为沈钢割血也是个未知数!哦,对了,还有你父亲的那些朋友,他们都是各行各业的领袖,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拉你父亲一把!”
唐彦涛的声音虽然轻,但也刻意让身后的那些人足够听到,沈进听了之后身躯颤抖的更是厉害了,犹如狂风骤雨中廋骨嶙峋的乞丐,瑟瑟抖。
唐彦涛站起身,回头朗声笑道:“您说是吧,沈董?”
“对了沈弘,别碰那些封条,小心沈钢没救回来,自己先搭进去了!”说完,唐彦涛哈哈大笑着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当唐彦涛离开沈家之后,强撑着自己的沈进精气神终于消耗殆尽,右手捂着脖颈一头往后栽倒,卫巧澜尖叫一声,然后冲上前抱住公公的身躯,自己也随着惯性跌倒在地上。
“爸!”沈弘亡魂大作,飞也似地奔了上去。
远处,救护车警笛声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