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十分不好意思。
“9o万就9o万吧,若是以前……”丁玉没有注意到沈弘尴尬的模样,惆怅一笑,随后摇摇头,说道,“那先这样吧,明天我和库房主人谈一谈,先把协议签下来!对了阿弘,你嫂子从她父亲那里打听到史鉴展览馆总经理赵晖,虽说请他来鉴赏这批古董不妥,我们毕竟不懂行,恐怕会被他愚弄,不过明天你不妨带一个古董给他看一看!先看看这个人怎么样,值得不值得深交!”
“赵晖吗?我跟他算有过一次见面,行,明天我去好了!”
丁玉斜眼白了儿子一眼:“让你嫂子一起去,你毕竟没有经过社会历练,我怕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至于库房那边,联系方式留给我,明天让我去跟库房主人谈谈吧!”
沈弘愤愤不平地说道:“妈,您小瞧我!更何况嫂子也才只比我大三四岁呢!”
“三四岁足够了!”沈巧兰掩嘴娇笑起来,风情万种的样子让沈弘又是心中一荡,连忙又低下头。
“好吧!”
……
“喔……喔……釉面光泽柔和,釉质凝厚匀润,散着玉质的光辉,更难得是成色很新,这应是北宋官窑之作!”
浦东的一家高档茶馆,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貌不出众的斯文男人,他戴着黑框眼镜,眼睛虽小,可盯着陶瓷的眼睛就仿佛看到绝世美人一般散着夺目耀眼的光彩。
说话的是赵晖,史鉴展览馆总经理,中国十分著名的收藏家。
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沈弘和卫巧澜,问道:“是否是赝品,还需要仔细鉴定,沈先生,卫小姐,这件绿釉花口洗你们是怎么得来的?”
对于古董的来历,沈弘早已与母亲丁玉统一了口径,他微笑道:“我爸虽然不喜收藏古董字画,但我妈却收集了不少古董瓷器,而我更喜欢黄金!这次沈家突遭劫难,我妈希望能挽回我爸的心血——沈钢,所以准备筹集资金,卖掉家里的古董也是逼不得已的选择!”
卫巧澜盈盈笑道:“我们沈家虽说谈不上富可敌国,不过家里的古物还是不少,这些年婆婆花重资从各个渠道收购了不少陶瓷玉器,紫砂铜器,这个花口洗只是其中一件!不过出于担忧,我婆婆还是希望能请专家帮她鉴定一下,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数!”
沈家的丁夫人是收藏家吗?业界可没有这样的传闻,更没有在拍卖会、展览馆里见过她的影子……赵晖虽心存迷惑,神情异常专注地打量着手中陶瓷。
拿着一个高倍放大镜凑近一边看,赵晖一边沉吟道:“腹部有红紫斑……据明代谷应泰撰写的《博物要览》记载:北宋官窑,时有窑变,状类蝴蝶禽鸟麟豹等像,于本色釉外变色,或黄,或红紫,肖型可爱,乃火之幻化,理不可晓……与文献描述的情况基本一致!”
“釉色如融化的冰雪,冰雪有稀疏的气泡,时隐时现如晨星闪烁,胎呈香灰色……唔,因为当时北宋官窑烧成温度较低,器胎并未真正烧结,同时也使釉色多不够透亮,与我以前见过的官窑作品相同!嗯……圈足不规则!宋官窑的制作,虽然在造型和工艺上比较规范,但其圈足都不太规则,而后人仿制的宋官窑,其圈足都很规整,这正是伪品的一大破绽。”
在沈弘和卫巧澜怪异的目光中,赵晖叨叨絮絮半天,终于收起放大镜,然后小心翼翼地碰着绿釉花口洗端详半天,这才沉吟道:“观这外观,成色很新,且没有明显的豁口和损害,以我二十年的经验来看,这绿釉花口洗理应是真品!不过,我虽然是收藏家,但并不是铁口独断的权威人士,如果能请来更多专家拿出权威意见的话,那么这件绿釉花口洗可以卖出非常好的价格!”
“大约值多少?”卫巧澜关心地问道。
“拍卖行起拍应不少于三百万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