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郎中一说完,屋里立即鸦雀无声。
华郎中也有些奇怪,怎么大小姐病了身边一个丫鬟没有,反而围了五个大男人,如果不是有裴策在场,他早就受不了这种奇怪氛围,赶紧开药方走人了。
五男继续沉默,都在想孩子是谁的。
正常情况下,林员外病重,为重孝守礼,噜噜和顾三应该只有洞房那晚同床过。然,这才过去十日不到,噜噜就算一举怀孕,又怎么可能马上号出来,
当然,要等孕妇受孕至少一月左右才能号出脉象异常这种事,也不是谁都知道的,特别是男人。
读过书的男人,可能例外吧?
顾三根本没有洞房,宋言直接看向裴策。学生两次变猫都在裴策身边,裴策肯定碰过学生。
裴策面容平静。
可他意外发现,赵平常遇顾三表情却都不正常,有愧疚的,有思忖的,也有咧嘴笑的。
宋言突然想骂人,难道他们四个都,碰过学生?
如果不是华郎中在场,他真想当众问出来。
一片安静中,常遇冷静开口:“华叔,请问,大小姐她怀孕多久了?”
“这个……”华郎中尴尬地摸摸颔下短须,迟疑道:“因为大小姐脉象实在异于常人,老夫难以断言,不过,满月应该是够了,是否已有两月,得容老夫问问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根据月事规律再作判断。”
常遇点点头,客气地将人送出去:“烦请华叔替大小姐开安神养胎的方子。”出门后,他喊来樱桃,让她领华郎中去前头。
等他回了内室,就见裴策守在炕沿前,宋言和顾三正在打架,赵平一边劝阻他们,一边防着两人朝自己身上招呼。
他笑了笑,朗声道:“大小姐醒了!”
宋言三人立即停了下来。
可噜噜还睡着。
常遇趁机道:“大小姐一直想找五个男人,她接触最多的就是咱们五个,她也是真心喜欢咱们,现在她昏迷不醒,大家都留在这里守着,对大小姐的心意不言而明。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据我所知,裴策至今都没有答应做大小姐的五男之一,但他七月十五那晚已经跟大小姐有了夫妻之实。顾三心中不满,口头上却答应了大小姐,七月底老爷带大小姐去果园那两日,顾三也要过大小姐,现在算算,差不多也有一个月了。宋言,跟大小姐亲热过,应该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吧?我呢,我六月底唐突过大小姐。所以,大小姐的孩子,有可能是裴策的,有可能是顾三的,也有可能是我的。赵平,我最近太忙,还没问过大小姐跟你的事情,不过看你的样子,莫非你也……”
赵平早傻了。
他没想到噜噜真的找到了五个男人,甚至都……
他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以为他对不起顾三,却不知道他们几乎都愿意做她的男人了。
这样,他似乎再也不用觉得对不起谁?
除了一直信任他的老爷子。
心乱如麻时,听到常遇问他,他只好承认道:“我,大小姐离开庄子之前,有天夜里来找过我……”虽然只进去了一下,但他听说过,只要男人进去,就很有可能让女子怀孕。赵平也忍不住有些期待,希望噜噜怀的是他的孩子。
他知道这样想不好,但那种突如其来的喜悦,他控制不住。
屋中再次归于沉寂。
裴策目不转睛地看着噜噜。得知她嫁了顾三那日,他就麻木了。她彻彻底底的,不是他一人的猫了。如果说噜噜有孕的消息让他心动了下,常遇接下来的话,又狠狠将他砸入深渊。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留在这里,是舍不得她吧?
顾三有种被当面扇了一巴掌的感觉。傻猫是他的媳妇,却跟身边其中三人都做过夫妻之事。这顶绿帽子,常遇扣得真狠啊!他该生谁的气?这都是噜噜自愿的,可他能气她吗?他能打她吗?这些天,他亲眼看着她哭成泪人,亲眼看着她消瘦下去,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
宋言从炕沿前退到四人之后,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没关系,没关系,他们要了她没关系,她怀了他们的孩子也没关系。既然答应了她,他就都准备好了,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别再因为林员外的事伤心落泪了,他都不气。等她好了,等他不怕她的猫尾巴了,他再教训她。
常遇去外面拿了温水打湿的帕子,替噜噜擦脸。她小脸都哭花了,一片苍白,分外可怜。大小姐那么喜欢这几个男人,一会儿她醒了,瞧见他们都在守着她,肯定会很开心吧?老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小姐的,我会让她早点从失去您的伤痛中走出来,让您早日安心。
脸上温柔的碰触,让噜噜慢慢睁开了眼睛。
“常遇……”她喊他,眼泪流了出来。
常遇笑着摸摸她额头,柔声道:“大小姐别哭,你现在怀了小孩儿,流眼泪对身体不好。”
“小孩儿?”
噜噜马上被他的话吸引,她由他扶着坐起身,瞧见炕沿前站着的另外三个男人,目光在裴策脸上多留了一会儿才朝门外张望:“先生呢?”
宋言闻声走到赵平身边,笑着看她:“我在这儿呢。”
确定人都齐了,噜噜终于放心地爬到裴策身前,抱着他哭:“裴策,他们都愿意做我的男人了,你也答应我行吗?你别去京城了,你走了,我爹也不要我了……”
裴策被她说得又疼又愧,他抱紧她,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伯父不是不要你,他是跟家人团聚去了。噜噜,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要当娘了,为了他,你千万不能再哭了,知道吗?”
“我有孩子了?”噜噜揉揉眼睛,转身往炕上看:“孩子在哪儿呢?”
顾三将她抢到自己怀里,握住她小手轻轻按在她肚子上:“在这里呢,是咱们俩的儿子,等他出来了,管我叫爹,管你叫娘!”
宋言轻哼:“到底是谁儿子还不知道呢!”
裴策不悦地看他一眼。现在最重要的是分她的心,争辩那些有意义吗?
噜噜没留意他们的动静,她好奇地摸摸肚子,平平的,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啊!
瞧她那迷惑的小样子,五人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