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送陆平川离开之后,维克托将马拴在了农庄门前残存的木桩上,三步并两步走进已经烧塌的大屋内,起开满地的灰烬与残垣,总算找着了原本地下室的入口。维克托弯腰起开暗门,走下楼梯,试了试打开监控室的灯光——还好,由于电力和通讯线路都是另外铺设的,地下室内的监控设备此时都还可以正常使用,并没有受到火灾的影响。
维克托返身关上了暗门,熟稔地打开各个监控屏的控制总机,开始调阅三天前负责监控主城画面的那些影像记录:当看到教堂火起的瞬间,嗜杀残酷如维克托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微哆嗦——清晰的镜头画面仿佛能将那些被炙烤的人肉气息送到屏幕以外,能将那些从窗户缝隙内伸出的灰色手臂送到他面前。
在补给站特训期间,维克托只是从亨利和查尔斯的邮件中,得知了主城中发生的一系列变故,但毕竟没有亲眼目睹如此直观。看完教堂被引爆的那一瞬间后,维克托重重捶了一下桌子骂了句粗口,关掉了相关的影像内容播放。
在地下室内收拾了一下影像资料记录和个人物品,在天色将明未明之际,维克托重又提着自己那肮脏的背包,走出了农庄大屋。在朝着火车站方向走出了五六百米后,空中传来了螺旋翼那巨大的轰鸣声,维克托拉上围巾摁住奔尼帽,才堪堪让自己在漫天席卷的黄沙中不至于被活活呛死。
“妈的,查尔斯,你们就不能偶尔准时一次么?”待直升机终于停稳,维克托一边吐着唾沫一边走向机舱,向稳坐在舱内戴着防风镜的红胡须汉子抱怨道。查尔斯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出发时正遇上了强气流,你懂的,这鬼地方的天气一向不怎么好。不过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恰好要错过这里一年一度的雨季来临——天气预报说大约24小时内,这里就会进入暴雨状态。”
“妈的,难怪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一直头疼!”维克托坐进机舱摘下帽子,用手撸了两把杂乱的头发,露出发根底下那骇人的伤疤,“赶紧送我到干燥些的地方去,不过最好能有个按摩浴缸。”
“没问题,董事会的那些混蛋们正等着目睹奖池最后的开票,在结果揭晓之前,估计没人有那闲工夫来听你汇报。”查尔斯从座位底下的储物箱内掏出了一瓶威士忌酒,拿在手中又犹豫了一下,“老伙计,你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太舒服……是要酒还是阿司匹林?”
“没那么严重,就是有些疲劳过度而已。”维克托伸手从对方手中一把捞过酒瓶,拧开瓶盖后便朝嘴里灌去。猛灌下两口酒后,他的神情有所舒缓,“咳……两三年前,这么跑个一周都毫无问题,这一次只用了五天,竟然就累成了这幅窝囊样,看来我是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