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已经被放弃了,”干脆利落的下了结论之后,穆挽歌问他,“如果他真是被陷害,你觉得对方会让他好过吗?还是说,你真的自欺欺人到以为他在里面逍遥快活?”
她幅度轻微的笑了下,似讥讽似嘲笑,“让一个头脑清楚的正常人在疯人院安稳度日,一待几年,你的心确实很宽。”
“我当然不是!”戊酉大声反驳道,情绪也激动起来,“我曾经去看过他,他很不好,落魄又苍老,大家都说他疯了,可是我跟他说过话,他的深层思维非常清晰,逻辑也很严谨,他希望有人能帮他出来。可是”
梵漠突然很大声的打个哈欠,看上去兴致缺缺的样子,“算了,既然你没这个意思,那就回见啊,小师妹,走吧?”
穆挽歌飞快的看了戊酉一眼,转身欲走。
“等等!”
梵漠冲她使个眼神,两人毫不停留的继续走,背影真是洒脱非常。
“等等!”戊酉见他们来真的,也顾不得许多,冲过去之后语气急切道,“我需要点时间,毕竟这件事牵涉太广,能不能营救,到底怎么营救,以及营救出来之后怎么安排,我都需要跟大家好好商量。”
梵漠抱着胳膊看他,然后眨眨眼,“敢随口答应这种行动的,戊酉,你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学生这么简单吧?”
“对,”戊酉稍一犹豫,竟然也很坦荡的点点头,“我是一个国际古文化研究机构的成员,不过我们的机构是非官方的,在很多办事方针和宗旨方面跟官方政策呈现对立状态,所以可以说是很不受他们待见的。本来黄老师已经答应加入我们,结果研究刚起了个头就被人带走了。”
说完之后,他竟笑了下,温润如玉的脸上也显示出一点不同寻常的果决,“我们曾经尝试过很多官方非官方的方法进行沟通和交流,但无一例外的失败了,我们怀疑是上面有人强迫黄老师做一些不好的研究。”
“我们私下招募了不少各方面的人才,也制定好了详细周全的营救计划,但是因为缺失最重要的一环,总是无法付诸实践。”
原本戊酉还在犹豫和怀疑,但是当亲眼看到穆挽歌和梵漠展示了手段之后,他的双眼就燃起了希望的熊熊火焰。
能行,真的能行!
有了这两个人,他们就不再需要那些势必会被人发现的机械和工具,绝对可行!
戊酉离开之后,穆挽歌抬头看梵漠,“你信他说的话?”
梵漠笑了几声,伸手拽拽她手腕上的丝线,然后看着半空中晃晃悠悠的气球,漫不经心道,“真假参半吧。”
而且他们还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就算把黄泉救出来,他真的会甘心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然后老老实实送他们回去?
但不管是真是假,究竟可不可信,他们总要先见了黄泉,才能继续下一步。
走出去几个街口之后,戊酉一改方才步履匆匆的样子,先是警惕的向后方看看,见没人跟踪才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哥,他们竟然真的想要找黄老师,但是他们可能受过特殊训练,我的能力似乎不太起作用,哥,他们会不会不相信?嗯,还是哥你说的有道理,半真半假才最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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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三人再次见面,戊酉带来了静心的建筑构造图,并且附带行动计划时间表。
他说,“你们其中一个跟我以探视者的身份进去,等我们把黄老师送出去后以防万一,拖住追兵,外面的负责断后。”
出入静心都需要身份验证,想悄无声息的把人带出来是不可能的了,而且一旦失败的话,对方的防卫措施必将更加严密。
因此,一击必中!
穆挽歌和梵漠的主要任务就是拦人,十分的简单粗暴,当然,风险也是最大的。
他们两个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有一点,“常言道,夜黑风高、杀人越货,为什么偏要选在上午十点人最多的时候呢?”
戊酉解释说,“静心下午五点之后就谢绝一切访客了,届时安保力量也会翻番,而且白天的话,我们还可以借机搞点骚乱混淆视听,想来对方也会有所顾忌。”
梵漠唔了声,突然笑着问,“杀人的话,也没关系的吧?”
他虽然是笑着问的,但是那双眼睛里却分明没有半分笑意,而是满满的,蠢蠢欲动的冰冷寒意。
一股语言难以描述的寒意迅速将戊酉笼罩,他突然就想起来,上次自己在巷子里被穆挽歌堵到的时候,亲身感受的那股杀气。
他忽然就有种感觉,对方也许真的杀过人也说不定!
戊酉干巴巴的笑了下,“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怎么能随便把这种行为挂在嘴上呢?”
说着,他甚至把希冀的目光投向穆挽歌,正常情况下,女孩子的心肠都比较软一点的吧?
对上他的注视的穆挽歌显得有些疑惑,“任何一场拯救行动中出现伤亡,不都是在所难免的么?”
见他还要再说什么,她又淡淡的说了句,“包括我自己。”
想要打别人,就先要做好挨打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