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打了一个哈欠,带着自己小小的队伍走了。
父亲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开始正常工作了。每天都会有一个信使从城里面送来消息,这种消息传递只在下雨的时候中断。在城里面负责戍守的二十多名士兵的队长不时的会交代一下最近的任务,那些家伙都听说了庄园里面正在建设,心里都痒痒的想过来。父亲回信过去让他们继续值守,等到三个月后轮休时就把他们换过来。
父亲从那些人的队长口中得知了城内的动向,士兵们每天都能看见有人被拘捕。他们都很讨厌一些在头盔上面缠着白布的军人,他们都是菲德烈身边的一个近卫营的士兵,只要有他们的地方,就会出现骚动,他们总会去带走某些人,然后被带走的人就会永远的消失掉。
城内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出现什么事情。
前些天在广场上面还绞死了几个领主家人,据说他们参与了叛变,士兵们在信中表示他们很担心现在的日子,隔不久就会有不明身份人过来询问士兵各种问题,这些人鬼鬼祟祟,让人不快。
那个队长给父亲来信说:“现在城里面总是有一股阴惨惨的感觉,咱不喜欢这里。一些人打仗的时候躲在后面怕得发抖,现在没仗打了他们就跳了出来,指责这个是叛徒,那个是逆党。我们兄弟在酒馆的时候常常听见小道消息。有些人专门靠着告状来发财,因为抄没财产之后,告发人可以得到百分之十的奖赏。要是真的是这样,我就回家去,家里有个磨坊我也饿不死,我老婆结实的很,算命的说我还能睡她四十年。我出来打仗就是为了有个好奔头,要是整这一出,我还不如回家安安稳稳做个小磨坊主呢”
“对了,大人,我听说您在开田?恩恩,这个我蛮在行的,以前我帮着别人挖过土方,我就是帮我的岳父挖了一千多个土方,最后打动了老人家,最后他把他的女儿和磨坊一起都给了我,哈哈过几个月我就来看看萨姆和尤这两个混蛋是怎么在干活的。还有,他们两个在打赌谁工作的快一些?我和兄弟们说了,兄弟们问能不能打赌下注,要是能下注的话,我们愿意用一个月的薪水支持萨姆那个,为了战友间的和谐,这件事情就不要告诉尤了,我还要找他讨药膏呢。”
这种信件可能是父亲在庄园里面最喜欢看见的东西了。别的信件就不同了,比如军队改组的命令啦,土地核准签单啦,征收粮食的命令啦等等,父亲不得不逐字逐句看完后再烫上自己的徽记,第二天再委托信使带回城去。
在庄园里面,父亲听说萨姆每天都干得热火朝天,他把队伍分成了三队,每队干四个小时,轮流进行,昼夜不歇息。
剧烈的劳动让父亲不得不加大了对萨姆小队的食物供给:早上给他们每人增加了一只煮蛋,这让厨娘不得不再挽着篮子去别的庄园里面买来了上百枚鸡蛋;在午餐的时候,父亲让几个女仆给他们送去了煮烂的肉粥和维基亚女奴做的蜜饼,酒的供应也从一人一天一升变成了一升半;晚餐则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加了些炒米,这是尤建议的,他说要让大家早点习惯吃米食。
萨姆的效率很惊人,在第八天的时候,他就突破了十五米的界限,而考虑到士兵休息充足,干活的时候越干越熟练,所以他最后在第十五天的时候干完了二十米,并且铺好了木板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在萨姆小队干活的时候,父亲在庄园里面晃悠着去看尤在干什么。结果他看见尤和他身边的几个人正在他橡树林的小屋里面聊天,尤正在讲解各种药物的协调服用的好处,而且传输着‘用食物作为药剂是最好的治疗’的这个理念。
父亲去的第一天这样,到了后来还是这样,他不禁有些纳闷,虽然看着尤的这个状态到十五天后是横竖完不成任务了的,但是尤未必就一点都没有在这上面感到操心吗?
父亲找过尤,不怀好意的问尤准备什么时候带着他的施工队展开工作,尤煞有介事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的许诺:“明天。”
父亲很开心:“恩,你们是去打磨工具啊,还是去找别的工匠帮忙啊?那个维基亚男奴以前是个酿酒师,现在没有粮食他也派不上用场,你调去用吧。”
“不是,老爷,”尤说,“我们明天是干别的事情。”
“恩?”
“我已经和这几位说好了,明天帮我去把我的豆田开出来。我们几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太多的工具,种子我们也准备好了,挺好的,诶``诶,老爷,怎么走了呢?”
父亲回到房间里面之后着手给自己在德赫瑞姆的部下回信,“恩,我觉得你们支持萨姆是有道理的。”
就这样,在萨姆和他的支持者们黑汗直流的挖沟打板得时候,尤正在挑剔的和几个老头努力的把豆田开的整齐一些,并且考虑着比如光照啊、通风啊、怎么防止鸟来啄苗啊之类的事情。
十五天,一下子就到了。
萨姆和他的人都精疲力竭的等待着这一刻,连周围的骡子都累的不动弹了,这是兴奋的一刻,尤出丑的时间就要来了。
第一天,尤没动静,事实上,一直到第十四天,尤都在自己的豆田上面播种。
父亲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就好像被尤耍了一样,关键是施工的进度耽误了。他找到了尤,告诉尤已经十五天了,他准备怎么交代。
尤拍了一下脑门:“哎呀,这么久了啊,好说好说。”
不久庄园的人都被召集了起来,说是第二天尤准备开沟了。这些天萨姆已经休息好了,他看着那段沟又是开心又是来气,现在听说尤准备开始了,便喜气洋洋的通知所有人准备第二天看稀奇。
尤让几个人支起了一些帐篷,自己拿着一个桶在棚子下面撒着什么粉末。他咕咕叨叨的弄了一天,也没有人看出所以然来。萨姆不耐烦就去睡了。
那一夜,十二点。尤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到了第十五天了啊。”
不久,整个庄园,不对,应该是整个高地都被一声巨响惊醒了。
叫骂声、哭嚎声、牲畜嘶鸣声传遍四野。
是夜月光明亮,普照万方。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