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她凭什么跪着?余光瞥了一眼面色更加难看的王氏,顾满在等着王氏的反应。
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她就是想看看王氏究竟敢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争取自己本来就该有的公平对待。
王氏果然不忿,伸手把周嬷嬷挡住,笑着看了一眼柳氏,似笑非笑的盯着老太太道:“老太太,您听五弟妹说了这半日,总该让媳妇儿也分说一句罢?”
王氏今日很有些不同了!她方才虽然立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却全然没有以往的那种沉默寡言之气,看起来人也精神了几分,这打扮细看之下,竟有种把柳氏也比下去的感觉。
顾老太太这才注意到她的改变,皱了皱眉之后不耐烦的道:“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好分说的?你今日倒是牙尖嘴利的......先前跟你自己丈夫还没吵够,来我这里找麻烦来了?”
无论王氏做的多好,顾老太太都不会看她顺眼的。
她驯服了这么多年,得到的只有轻贱而已,此刻,只要一回想起自己在这个飞扬跋扈,偏听偏信的老太太跟前当了那么多年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小媳妇儿,王氏就越发觉得气闷。
“今日媳妇来,当然是有话说。”王氏上前轻轻对顾老太太施了一礼之后稳稳地站定,紧跟着就接着道:“今日来,一是为了阿满与十二打架的事,二来,媳妇儿也有事与老太太商议。”
商议?她不说禀报,却说商议?顾老太太听的皱眉,柳氏却在心中偷笑,王氏倒是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是侯府,又不是她们王府,有什么好商议的?这么多年还不是老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氏却并没看她们脸上是什么神色,干脆利落的看了一眼梨花带雨,哭的不能自已的顾锦,笑道:“锦儿也别委屈了,当时在我那里,你可不是这受气样儿呀。”
她说罢,就不管柳氏是什么脸色,拉着顾满站起身来,指着她的脖子跟额头,还有脸蛋,冲老太太道:“方才老太太怕是没看见,若是看见了,指定也说不出我们阿满是掐尖要强的话来。看看这小脸儿被抓的,日后留疤是肯定的了,五弟妹说是要找我算账,我倒是也正好要好好跟她算算这笔帐呢。”
王氏的嘴皮子,何时也变得这么利索了?顾老太太吃惊之余,看着王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王氏只当没瞧见,继续道:“当年那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游方道士给我批命,说的那些瞎话这么些年从来没人提过,没想到咱们锦儿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仅知道,还拿出来跟阿满说嘴。说嘴也就说了罢,媳妇儿也不怕被人说,锦儿却不知何故还要扯上小十八,口口声声就是小十八活不过今年了,说阿满她们有爹生没爹养。老太太,您瞧瞧,这大概就是咱们侯府的家教罢?”
顾老太太被说的老脸一红,震惊的看了一眼王氏,有心要说几句,才发现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难道说还是顾满的错不成?那岂不是自己也帮着咒自己儿子孙子死的人?
何况小十八生的雨雪可爱,雪团儿一般,满月酒那日金龙观的道长就亲自来送记名符,说是这孩子是个有大富大贵命的,老人家向来信这些,此刻听说顾锦咒小十八,顾老太太也是一阵震怒,瞪着顾锦,问道:“你二婶说的,是也不是?!你竟敢咒你弟弟?”
王氏说的那些都是顾锦的原话,她不能否认,就瑟缩了肩膀,低低的应是,眼泪一串一串的跌落下来。
顾老太太怒不可遏,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孙女儿竟真的这般顽劣可恶,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自己竟在一向不喜欢的二儿媳妇面前落了面子,她指着顾锦,道:“下去!面壁三日,抄女诫一百遍!再跪一日祠堂,今日就去!阿满你也是一样,小小年纪就日日喊打喊杀的,实在不是女儿家做派!”
顾满早就知道打架定然会受到惩罚,何况这惩罚还不算重,因此根本不放在眼里,假装委屈的应了一声是,大大的眼睛里含着一汪眼泪,委屈至极,倒是把顾老太太看的一阵心虚。
顾满跟顾锦打架的事总算处理出了个结果,王氏就想起另一件事来,看着老太太道:“还有一件事。今日厨房上灶的婆子大胆,给二房送来的东西竟是油腻腻脏乎乎的一碟子臭肉,媳妇儿查问了一番,才偶然发现那厨房管事的傅家的居然是个饿狼,厨房里的各式各样的东西都克扣了不少,私下昧去的东西更是不知凡几,媳妇儿想着不必惊动老太太,已经将她给绑到了库房里,打算明儿就把人交给林成家的,叫她卖了出去。”
这都已经处理好了,就是来通知她这老婆子一句?
顾老太太震惊之余又愤怒不已,瞪着王氏,面色淡淡的:“你倒是雷厉风行。”(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