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忽然停下,身体慢慢僵硬,变冷,变冷。
黎相宇感觉到她的变化,也停了下来。只是,手仍放在很柔软的地方,却感觉手心里也泛着凉意:“怎么了?沫沫?”
艾沫惜将手撤出了他的衣衫,坐起身来,掩饰着:“没,没什么。”
黎相宇也坐起来了,脸上探究的神情:“沫沫,你知道我会克制住自己的。你一直知道的,对吗?”他固执地守候着她:“我会留到新婚之夜,你不用担心。”
艾沫惜的脸红了,有些害羞。然后,脸白了,那是某种惊恐。
几乎是一种本能,听到老婆,便想到白眼狼。
仿佛听到茶杯猛砸在她头上的声音,她条件反射地一偏头,“啊”的叫出声。
“你怎么了?沫沫?”黎相宇心惊肉跳,看她痛苦的模样。
艾沫惜醒过神来,捂着头:“呜,好痛,头好痛。”她掩饰着心中的慌乱。
黎相宇释然,觉得自己太敏感。她头上有伤,当然会不适。
于冬青来了,还有小尾巴金银花姑娘。
果然是干净,营养,可口。没放辣椒,雪豆炖猪蹄,白果烧鸡,冰糖蒸南瓜,再加两个炒青菜。
“这么一小会,弄得出这些个?”艾沫惜诧异。
“先就弄好的。”于冬青解释:“只炒了两个青菜。”
“看,开饭馆就是好。”黎相宇为自己的果断决策感到洋洋得意。
于冬青很识趣,拖着金银花走了。
黎相宇弄了一个猪蹄在碗里,给艾沫惜:“你多吃这个,营养。”
艾沫惜默默地吃着,食不知味。然后忽然抬头,看着发愣的黎相宇:“如果我想去国外念书,你同意吗?”
黎相宇耸耸肩:“同意。”
艾沫惜眸光一黯,正要答话,又听他说道:“我们结了婚,你就去念。想念什么科目,随你,不一定选经济,这不是你自己喜欢的。”
他语气肯定,好像只要确定了结婚这件事,别的都好商量。就是要去月球上,如果条件允许,他也同意。
他边吃饭,边继续陈述他的计划:“到时我陪着你。”
终于轮到艾沫惜插嘴了:“你哪有时间陪我?”
黎相宇嘴角扯出一抹漂亮的笑容:“今年有几个大项目要搞,光秘书室就扩充到了二十人之多,还不要说别的部门。我请他们回来赏花吗?不用做事?”他伸个懒腰:“我就想着今年要结婚,还要和沫沫你去度蜜月。工作什么都安排好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沫沫,你很快就会是我老婆了。”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只是,那个东风是龙卷风啊,要怎么办?艾沫惜感觉快被龙卷风刮跑了,而黎相宇还在梦中结婚。
她放下筷子,腻着:“黎大少,过来抱一下小丫环。”
黎相宇立时坐过来,抱着她,这件事他比谁都跑得快:“我们家小丫环越来越乖了。”
艾沫惜不怀好意地吻向他的脸颊,将一嘴的油尽数擦在他的俊脸上,然后咯咯地笑起来。
黎相宇装出生气的样子,却又掩不住嘴角的温存,将满是油的俊脸伸过来,贴在艾沫惜的脸颊上,蹭啊蹭的:“坏蛋,越来越可以了啊,会使坏了……”他心中本来堵得慌,却因为沫沫咯咯的笑而舒畅。
他坐在沙发上,抱着艾沫惜吃饭。两个人好得像连体婴儿似的,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一顿饭,生生吃成了一场香艳的场景。
艾沫惜把肉咬掉,嘻嘻笑着:“来,黎小狗,啃骨头。”
黎相宇咬着艾沫惜的耳垂:“不要,我要吃肉肉。”说着,用牙齿细细地咬着她。
艾沫惜皱了眉:“喂,你嘴上全是油,真讨厌。”她躲着他的侵袭。
黎相宇在她耳边低低地诱惑:“没事,一会儿我帮你洗澡澡……”
“……”艾沫惜脸红耳热,却无尽怅惘。
幸福像是一座看得见的山头,明明已经在眼前,其实还遥远在天边。甚至,那也许是海市蜃楼一场空罢了。
黎相宇用手晃晃她的眼睛:“沫沫,怎么又发呆走神了?害羞不要用这种方法逃避嘛,一点都不好玩。”
“那要怎样才好玩?”艾沫惜扯回思绪。
“你应该说‘那我也帮你洗’,我就吓得落荒而逃了。”黎相宇狗血地掰扯着。
艾沫惜哈哈大笑:“你脸皮那么厚,我才不要上你的当。”她的声音听起来欢畅不已,仿佛在海市蜃楼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