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仍旧举了杯:“来,祝我们小艾的新歌,红遍亚洲。”
艾沫惜看着邢季风淡定的脸,不觉微微一笑:“谢谢。”
邢季风蓦然站起来,倾身向前,越过漂亮的餐桌,在周乐陶的嘴角,亲昵地擦拭了一下:“小花猫,看你吃成这样子了。”
话说得,那般亲密。仿佛,他们之间,是某一种关系。
直到来访者走到他跟前,他才微微一怔:“苏珊,我以为你回英国去了。”
苏珊终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女人,强压怒火:“KEN,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绅士的男人,没想到你居然把我扔在一旁不闻不问。”
她整段话,都用了流利的英文。
邢季风也用英文回应她,声音磁性而低沉:“苏珊,我要说的,似乎都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并且我也向冯家的长辈交待清楚了。”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快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他也许不会这么淡漠。
她竟然用小艾来威胁他。很明显,她的举动,让他厌恶。
饶是苏珊有备而来,还是被邢季风的冷淡打击得体无完肤,这个男人差一点就成了她的丈夫。
她曾经多么有理由高高在上站在这些女人面前,一尽女主人的职责。而现在,她似乎打扰了他们用餐。
她只是一个不受欢迎的来访者。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后悔当初莽撞的举动。那时婚礼在即,她急怒攻心,太快抛出艾沫惜这个杀手锏。没料到,这却让她从主动转为全面被动的局面。
她忘了,凡是成功男人,尤其是像邢季风这样深不可测的男人,是决不可能允许被人威胁。
她语气软下来,继续用英文跟他说话,甚至还道了歉。她本来是咄咄逼人,气势汹汹来讨一个公道。她刚接到电话,哥哥非常得意地告诉她,已谈妥邢季风毁婚的丰厚补偿条件。
她的心都碎了。这就是冯家,在利益面前,尊严不算什么。
她的幸福,也不算什么。
私家侦探告诉她,艾沫惜已经去了邢先生常住的别墅。她直奔而来,要当着艾沫惜的面,质问邢季风的所作所为。
她的逻辑已经混乱了,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她显得更可怜,她却顾不得了。
冯家的长辈令她十天之内回英国。她慌乱,愤怒,觉得被一个男人骗了。那夜多么温存,而今,竟然被当成一块抹布扔掉了。
她情何以堪?
她是乱了。乱得茫然不知所措,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刚才她仿佛看见一向举止稳重的邢季风,竟然将手伸向那个漂亮的女孩,替她擦拭嘴角,还说着那么亲密的话。
似乎,她的嫉妒方向搞错了。
原来,不是艾沫惜。怪不得,她威胁他要打电话,他那么冷淡,无所谓的样子。
因为根本就不是。那么这个女孩,又是谁?
她站在那里,无比尴尬。
邢季风优雅的绅士风度,似乎也全部消失不见了,居然没有邀请她入座。
他们从头到尾的交谈,都用了英文。
苏珊认为这两个女孩应该听不懂,邢季风却以为艾沫惜应该听得懂,但周乐陶不一定听得懂。
他并不了解,周乐陶在荷兰待了一年多,生活工作,也全都用英文交流。
周乐陶此时方明白邢季风刚才那个突兀的动作,到底有什么玄机。也忽然在这一刻明白,原来邢季风喜欢的人,也是艾沫惜。
她笑得很狡黠:“KEN,你不是跟我说,你已经和别的女人断得干干净净了么?弄了半天,你骗我呢!”
一样是流利的英文,配上她妩媚的小三长相,像极了横刀夺爱的坏女人。
周乐陶果断将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引火****,方能保全艾沫惜。这是邢季风的用意,也是她自己愿意的。
艾沫惜现在是名人,万一这女人乱抛一点猛料,必会引得水深火热。
邢季风用了某种深沉的语调,听起来让人很安宁:“对你的承诺,我一定会实现。”
艾沫惜闷声不响,只是吃着桌上的美味,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个曾经喜欢她的男人,正在保护她。
一个与她要好的死党,也在保护她。
她的确不需要操太多心,甚至,还隐隐有了笑意。瞧这两个人配合得多么默契!很有情侣的潜质。
她任由三个人表演。她这个当事人,正隐藏在一切真实的表面之下。
苏珊走了,一败涂地。
她连情敌是谁都没搞清楚就出招,果然输了。一直以为是艾沫惜,花了大量的人力和精力,甚至找人攻进邢季风的邮箱和手机通话里窃取信息。
但是,却弄错了对象。她以为的猛料,没用了。
情敌不是艾沫惜。居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