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的表现,要生要死的,这是移情别恋?
艾沫惜看着他消瘦的脸庞,瘦了很多,更显得轮廓分明。雕刻般的线条,行云流水。她曾经想过,等结婚了,为他生个孩子。那孩子一定要长得像他,眼睛,鼻子,嘴,耳朵……连头发都要像啊,那么帅的男人。
只是,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他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么?
她艰难地问出了口。
电梯仍旧每一层都停留片刻,一开一合的电梯门,就像在催促他们分离。
气氛无尽尴尬。
黎相宇心中哀痛。这臭丫头出息了,长大混娱乐圈,连想像力都丰富了。孩子这么狗血的事也想得出来,她难道忘了,他对着别的女人,果断不行的。
这不是个玩笑,是经过实践得出来的事实。他满身满心需要的都是沫沫,如何能够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他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就是承认。
他像一个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男人,仍然爱的是她,却必须要对另一个女人负责任。
他的心渐渐冰凉,连手也冰凉。瞧,沫沫自己就帮他编好了很像样的借口,听起来,很可信。
那就像一个很有名的明星,当时辩解的一样:“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全天下男人,当然也包括他黎相宇。
他分手的借口,比艾沫惜当时的那个好多了,根本没有痕迹可寻。
黎相宇最后深深地抱了一下艾沫惜,深深的,深深的,像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对不起,沫沫,对不起……”他如今,也就只敢这么抱一抱她了,就算亲吻,都不敢。
艾沫惜伤痛欲绝,这个男人还爱她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叛她?
她为他整理着歪歪的领带,衣服领子,一如之前。她看着他,竟然仍旧只有爱,没有恨。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了解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就算他做错事,就算他背叛他们的爱情,她还是爱他。
电梯里灯火通明。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呼吸那么凝重,凝重得像是随时会向她扑过来。
怪不得他吃的饭菜,全都是他们之间的回忆。蒜苗回锅肉,凉拌木耳,白菜豆腐汤……桌上,还摆着成把的面条和鸡蛋。
她忽然柔肠寸断,伸手抚上他的脸:“傻瓜!”她叫得很亲昵,不再是刚才带着气愤的声音。她摩挲着他英俊的脸庞:“该刮胡子了。”
心里酸酸的,竟然不忍心责骂他。
黎相宇紧紧将艾沫惜抱在怀中,一股悲怆就要从胸口奔出。“叮”的一声,顶层三十二楼又到了。
艾沫惜蓦然反手紧紧环抱他的腰,不许他出电梯。将电梯关上,按了十六楼的数字:“就到这儿吧,爱一场,就在这儿结束。”
不等他反应过来,她踮起脚跟,勾下他的头,将清凉的嘴唇贴上了他的,没有温存,舌尖直接划过他的舌尖。
她热烈而痛楚地将身体紧紧嵌进他的双臂中,贪婪地呼吸着他凝重又熟悉的气息。
迷醉,悲壮。
她用最妖冶的方式,向他告别。她的舌灵巧地在他嘴里肆意撩拨,不依不饶,气息交织得那么悲伤。
她的泪顺着脸庞流下来,混和着他的。
黎相宇昏了头,如一条饥渴的鱼,被扔在岸上很久很久。他又在水里自由呼吸了,开始被动着,那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惑了他的心神。
他的女人啊,他多么爱她,多么爱她。
很快,他就变被动为主动,攻城掠地,舌尖与她的交织。他们互相都不讲技巧,不像曾经那样唇舌辗转,慢条斯理,而是狠狠的,如第一次亲吻的青涩少年。
他的牙齿,咬到了她柔软的舌尖。但他不管,仍旧那么横冲直撞。
再不爱,就死了。再不狠狠爱,就真的死了。
十六楼!到了。
艾沫惜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嘴唇,咬出血来。他哼都没哼一声,就那么看着她,像是要把她装进他的瞳孔里,再也不让她出来。
艾沫惜猛力一推,黎相宇一个踉跄,就出了电梯。
电梯门轰然合上。黎相宇心碎欲绝,等不到旁边那部电梯,就那么从楼梯追了下去。
但这一次,电梯是直直滑向一楼,不再一层一层停留。黎氏公司的电梯,一向性能优良。
黎相宇跑到八楼的时候,就看见电梯已经到了一楼。他猛然跌坐在楼梯上,哽咽得那么悲伤:“沫沫,沫沫……别扔下我……你走了,我怎么办?”
他的眼泪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