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很多天,他们的蜜月之旅,变成了移动办公。不止晚上,就连白天时相宇也必须埋头一堆堆文件资料里。
有时哪儿也不去,就在宾馆里。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们在宽大的露台上,晒太阳,研究资料,喝咖啡。
艾沫惜也参与进来,帮他整理。
有时两人好半天不说话,偶尔一个眼神交汇,彼此一个笑意,便觉疲惫全无。
有时艾沫惜会帮他做做颈部和头部按摩,替他放松精神。看得出来,他很重视这个项目,并且也输不起。前期要筹集大量资金,才能启动。
他正头疼这个事儿,艾沫惜提议道:“要不把房子拿去抵押?”
时相宇不同意:“那是我唯一送给你的值钱东西了。”
艾沫惜轻笑,一侧身,坐到他腿上,绕着他颈项:“最值钱的东西在这里,帅得人神共愤的大少爷。那些身外之物不要紧,没了我们再挣。我喜欢这样跟你从一穷二白开始。”她的话虽然以劝说为主,但句句打在时相宇的心坎上。
时相宇心潮起伏,嘴唇贴在她优美的锁骨上摩挲:“好老婆。”他知道她好,也知道她的确会有这么好,但真正听到这番话,有此经历时,那感受总是不一样的。
男人有钱有势时,被人倾慕没什么了不起。男人一无所有,女人还愿意陪着奋斗陪着吃苦,那才是最大的财富。
并且,这个女人还是他从头至尾心怡的女人。
他的人生,完美之至。
相较于邢季风来说,他真的幸福得冒泡。
邢季风偶尔会打个电话来,扯东扯西,最后仍然会扯到周乐陶头上:“迷糊妞还没跟你们联系?”
“没有。”艾沫惜不无担忧:“你在英国很忙吗?还在因为上次流产的事生她的气?要是放不下她,就回去找她呗。”
邢季风的确是放不下,牵肠挂肚,吃不好睡不好,做事也心情烦燥。最近发火的机率大增,却还是硬扛着。
终究,他还是没回国。
最后,时相宇和艾沫惜只有飞英国去见邢季风。瞧他们这蜜月度得,不是公事,就是人家的事,全管闲事去了。但邢季风对他们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
不仅仅是朋友,还三番四次地救人帮忙。时相宇的车祸,他们的DNA鉴定,祝慧星的伤……每次都忙进忙出,当成自己的事来办,几天几夜不休不眠。
他们此时,正是在邢季风那艘豪华游轮上会面。游轮在海上行驶,天气并不好,雾蒙蒙的。
两个男人喝酒喝得闷声不响,一直是这样的表达方式。曾经时相宇误收了亲兄妹的消息,也是这样,和邢季风喝酒喝个昏天暗地,麻醉自己。
艾沫惜的声音:“乐陶一直觉得你不爱她,只是酒后……你们为什么不说清楚,总让对方去猜?”
邢季风默然。那妞何时给过机会让他好好谈?从来不好好说话,从来不好好听话。等他下定决心要单刀直入,她却告诉他,拿掉了他们的孩子。
这些话,他没说出来。酒后乱性,这是一个不好的开局。其实那晚他根本就没醉,清醒得很,叫着她的名字,也从她嘴里确认自己的存在。
算起来,这根本不是酒后乱性。只是那妞已经给他判了死刑,还有什么可说的?
艾沫惜不知道邢季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尽管她也不赞同周乐陶的处理方式,但如何能苛责一个女孩对有钱人的恐惧?
她曾经是这样战战兢兢的心态,很明白那样的卑微,敏感的心思,感同身受。若不是时相宇一再一再赖皮地粘着她,让她一步一步明白,他是真的爱她,没她不行,她恐怕撑不到现在。
艾沫惜的话换来邢季风闷闷的一句:“有钱不是我的错。她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是这样了。”
啼笑皆非。有钱,的确不是他的错啊。
以前时相宇也老头疼这件事,沫沫不喜欢他有钱,也不喜欢用他的钱,好似有钱就是错。
贫富差距,心理落差……半天没说话的时相宇开口了:“邢季风,你要真喜欢周乐陶,就再给彼此一个机会。或者说,根本不要放弃。以前沫沫多嫌弃我,我那时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她根本不拿正眼瞧我。你看,现在还不是成了我老婆?”
艾沫惜眉眼弯弯,笑容久久隐不下去:“邢季风才不会像你那么赖皮。”
“甭管是黑猫白猫,能逮着老鼠就是好猫。”时相宇饱含戏谑的语气,一张俊脸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