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突然剧变,眼见赵不凡一步步走向自己,骆灰有些慌乱,扯着嗓子吼道:“赵不凡,你不但勾结辽国,还挑唆军民造反,这是夷灭三族的大罪,你不得好死!”
“我勾结辽国?”
赵不凡冷笑,看也懒得再看他一眼,犹如背书那般,朗声宣布起来。
“政和五年八月初七,骆灰收买迎客来酒楼的店小二,伪造房契霸占迎客来酒楼。原店主怒而奔赴霸州城,意欲上告州府,骆灰亲自出手,将其截杀在半途,随后为减除后患,暗中灭杀店主满门老少十一口,最老者七十一岁,最幼者一岁!证人,郑明、甘熊、黄飚!证据,骆灰失落的贴身佩刀一口!”
“政和五年十一月初一,骆灰听说贵丰村吴老财家中的田地是祖传,地契没有到官府备案,因而派人偷取他家中的地契,然后伪造地契强占吴老财土地二十三亩,并打断吴老财长子的右手,逼迫其全家南迁,至今不知去向。证人,郑明、甘熊、徐大牛。证据,伪造地契的印章。”
“政和六年正月十五,骆灰派人扮作盗匪,去往河间府抢掠民女十九人,尽数带回花月楼为妓,逼迫花月楼老鸨听从于他,所赚钱财独占六层。证人,花月楼老鸨、郑明、甘熊及被抢民女。证据,花月楼账单。”
“政和六年二月初三,骆灰收服峨儿山盘踞的盗匪,专抢过往商旅行人,证人…………”
随着赵不凡一条条念出骆灰罪状,满场鸦雀无声。
当十几条罪状全部念完,赵不凡这才冷眼看向骆灰,一字一顿道:“直接死于你手中的富商、百姓、官差合计七十八人,间接因你而死的人还无法计数,此刻人证、物证俱在,你如何抵赖?”
骆灰面如死灰,眼神恶毒地看向甘熊。
“你为什么背叛我,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不薄!”
甘熊怒道:“你天天辱骂我,动辄拳打脚踢,稍有不同意见,你还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我,若不是没办法,谁会听你的命令。赵指挥使找上我,说服我协助他揭穿你,我都兴奋得三个晚上睡不着觉!”
骆灰深吸口气,咬牙切齿地看向郑明。“甘熊太蠢,只知道喊着上阵杀敌,傻啦吧唧的,我只当他是条狗。可郑都头,我待你总算是不薄,真把你当作心腹看待,你为什么也要背叛我?”
郑明笑道:“当初霸州防御战,我跟随赵副指挥使血战大半月,生死与共,不说顶天立地,但自问也是条好汉,怎么会到你帐下当狗?我最初来投靠你,本就是赵副指挥使的吩咐,不过你这人太狡诈,想博取你的信任还真是费了我一番心思!”
“你不是嫉妒赵不凡吗?你不是恨他独占功勋,你却没有得到升迁吗?”骆灰气得嘴唇都咬出血来。
郑明冷笑一声,随之又看向赵不凡,眼中满是敬仰。
“当初霸州防御战面临绝境,赵副指挥使一个人扛着大旗,高高站上城楼,喊出一句华夏男儿永世不屈,慷慨赴死,你能明白那是怎样震撼吗?他一个人冲向万千辽兵,毫无惧色,你能明白那是什么样的胆色吗?当时绝大多数百姓误会他,可他仍旧无怨无悔,死战不退,他为的是什么?这样的人,我即便想嫉妒,可真的嫉妒不起来,因为我至少还有人性!”
随着话音落下,郑明冷漠地看向骆灰,沉声接道:“可你呢?你算什么?你勾结辽国,伪造书信,陷害赵副指挥使,这些都是我亲眼见到,那个辽国人现在还被你藏在指挥司的后院,你有什么好说?辽国人做梦也想杀死赵副指挥使,甚至牺牲一个契丹兵士来配合你,这正说明他们忌惮赵副指挥使,说明赵副指挥使是我们的英雄,你这个狗贼算什么?”
骆灰再也说不出话来,心知大势已去,整个人都软倒在地。
从始至终都保持平静的朱探事突然拔刀出鞘,冷漠地道:“想不到果真是你勾结辽国!”
赵不凡惊愕地转过头去。
旁边的许巡检更是惊奇问道:“朱探事也查出有人勾结辽国?”
朱探事冷然道:“陛下在上次辽国入侵后,已经亲自传令我们皇城司,要求查出所有勾结辽国的人。我们皇城司追踪这件事足有一年多,近来我查到些线索,已然怀疑这骆灰,没想今日却被赵副指挥使揭穿!”
“不好!”赵不凡突然发出震吼,急速窜至骆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