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大师此刻显得很疲惫,额头上布满汗珠。
他轻轻捡起自己的木棍和铜钵,微笑着打了个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虽然身怀奇功,可习练时不应该操之过急,而且你的功法似乎对筋脉的负担很大,今后习练最好循序渐进,逐步打通筋脉,特别是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务必要全部打通,不然你这功法大成的时候,很可能就是你殒命之日!”
“在下谨记大师教诲!”赵不凡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了尘大师平淡一笑:“阿弥陀佛!贫僧近些日子已暗中看过施主很久,感觉施主虽然是战将,双手沾满血腥,可却有颗佛心。众生终归平等,无论是契丹人或宋人,本无差异,只望施主慈悲为怀,少添杀孽,贫僧当年便有前车之鉴!”
赵不凡不置可否,没有正面回答,转而笑道:“不论如何,大师今日之恩,在下永生不忘!”
“阿弥陀佛!这些都是贫僧与施主的缘分,如今尘缘已了,暂且告辞!”
了尘大师说完这番话,径自离去,没有使用武功,只是拄着木棍,如同最普通的老僧,一步步走远。
“了尘大师怎么就这么走了?”朱琏感觉有些奇怪。
朱伯材微微笑道:“了尘大师自从皈依佛门,潜心清修,早已是得道高僧,刚才我发现他时,曾与他交流过,他苦行四方,本是想宣扬佛法,碰巧途径雁头寨,听到百姓传扬赵不凡的事迹,这才有了兴趣,此后更是跟着赵不凡和你从雁头寨过来。按了尘大师的说法,他本是想渡化赵不凡,可随着深入了解,他渐渐感觉渡不了。估计此番肯现身相见,也是想了却这段尘缘,他们佛门中人讲究这个!”
“这么说?我们在这里做什么,了尘大师岂不是都知道?”朱琏似乎想到什么,陡然惊呼出声。
朱伯材点点头:“应该都知道,了尘大师隐匿行迹的本事堪称天下之最,只要他不出手,一心隐藏,那么实力在三品以下的人很难察觉,除此以外就只有经受过特训,对隐匿行迹特别敏感的佼佼者才有可能发现他!”
赵不凡在旁听得入神,饶有兴趣地插话询问:“朱大人,了尘大师的武功如今在几品?”
朱伯材皱起眉头,不肯定地说:“内力和修为在几品不好说,实际出手应该是绝品!”
“绝品?不是公认的只有二十品吗?最高也就一品,绝品是什么?”朱琏奇道。
“绝品是高手口中评出,不算是明确的品级,武功练到那个地步,已经无法用单纯的品级衡量高低,所以统称为绝品,目前已经得到公认的只有五个人,其中就包括了尘大师!”
朱伯材说到这里,似乎不愿再谈这些,转身看向已经放弃抵抗的丐帮弟子。
“将士听令,将这些丐帮弟子全部以铁锁捆绑!”
全神戒备的兵士不敢怠慢,迅速执行命令,丐帮弟子也没敢反抗,乖乖地束手就擒。
朱伯材随之走向燕震南摔落的屋子,可没走几步,他陡然一怔,突地冲了进去。
片刻后,他神色难看地从屋子里走出。
“赵不凡,那些证据在那儿?燕震南跑了,你快去将证据拿来!”
“跑了,怎么跑的?”赵不凡难以置信,众目睽睽之下,燕震南身负重伤,没理由偷偷走得掉。
“屋子里有密道!”朱伯材气得脸色铁青,凶厉地看向已被绑起来的孔舵主。“你们丐帮分舵有几条密道?通向哪里?”
孔舵主没敢隐瞒,苦笑着说:“每个院子都有两条密道,分别通往镇外密林的四处草屋,而且那里还有兄弟居住,分别养着一匹马,作为关键时刻逃生所用。如今过了这么长时间,燕堡主恐怕早就走远,没可能追上的!”
“哼!你们丐帮如今还真是蛇鼠一窝!”朱伯材显得非常生气。
此时赵不凡也去茅房挖出证据,他将降龙十八掌的三招秘籍藏到怀里,只将证据交到朱伯材手中。
朱伯材迅速翻阅,眼神越来越冷。
“没有!这里面没有童贯的证据,只有边关将领的名单,只是些小兵小将勾结辽国的书信!”
看到这里,他几步走到孔舵主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说,童贯是怎么与你们联系的?那些证据在哪儿?”
孔舵主绝望地摇着头:“朱大人,小人真不知道,童大人那边都是燕堡主单独接触,我也从来就没见过书信。”
若是没有证据,单凭这些稀里糊涂的丐帮弟子,显然不可能对童贯造成什么影响,朱伯材气急败坏,略一细想,立刻吩咐身后的亲信。“你将这些证据拿去交到李邈大人手中,告诉他我带着赵不凡去趟青州!”
“是!”
那人迅速离去,朱伯材转而看向赵不凡。
“你跟着我去趟青州,这边的事,李邈大人会迅速处理。”
“青州,为什么要去青州?”赵不凡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朱伯材道:“燕震南的妻儿老小都在青州,他此刻败露,必然会飞奔回家安顿妻儿,而且那边很可能还留有证据,我们要抢在他之前赶到,现在若不揪住他,童贯那边的线索就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