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余里衍眼中的悲戚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倔强地回说:“我是个失败者,我丢尽了族人的脸,这是我应有的惩罚,我会弥补我的罪!”
赵不凡微笑着回过头来,深深地凝望着她:“若是那样,你刚才就不会吭声,不会提起耶律大石,你是想提醒我现在很危险,不是吗?”
“我没有!!”
耶律余里衍突然大怒,激动地道:“我永远不可能背叛我的族民!!”
从她的神色中,赵不凡心知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隐隐也感觉到她内心的纠结。
事实上这两个月来,他对耶律余里衍非常好,尽管是给了奴隶的身份,也没什么感情成分,但私底下还是很照顾她,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耶律余里衍终究已经成为他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不会逼你,但或许我们可以聊聊!”
“作为一个奴隶,跟主人没什么好聊,你如果有需求,我不敢反抗!”
耶律余里衍冷漠地说出这么一句,撇过头去重新整理被子。
赵不凡静静走到她身旁,坐到床边,轻轻抓住她的手。
刹那间,耶律余里衍的身躯明显一颤,猛地把手缩了回去,蹬蹬爬到床上,卷缩着躲在角落,深埋着头,紧咬着红唇,什么也没说。
赵不凡平静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当我的奴隶?”
耶律余里衍咬牙道:“这是你的权利,我战败了!”
赵不凡淡淡一笑:“事实上我并不希望有你这个女人,我若是想要,很难说有得不到的,这就彷如你们辽国那些强大部落的首领,他们总能得到最好的,可我与他们也有很多不同,那就是我觉得女人也是独立的人,她不是谁的服附庸,也不是物品,她们需要更多的尊重,公主也好,普通人也好,不都是一样。”
这些时日以来,耶律余里衍或许是太过压抑,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们故乡的草原上,只有强者才能获得尊重,我们契丹人以狼为图腾,最强的狼就能拥有一切。”
赵不凡不屑一笑:“狼不过是一种动物,只凭借本能行事,而我们是……”
话还没说完,耶律余里衍已是激动怒骂:“你若是再侮辱我的信仰,我宁可去死也不再侍奉你!”
赵不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心知跟她说不通这些事,迅速转开了话题:“你为什么要私自改名叫耶律答里孛?”
提起这个,耶律余里衍就充斥着痛苦:“我恨那个名字,我恨大汗赐予我的一切。”
“他是你父亲,你为什么要恨他?”赵不凡奇道。
“他杀了我母亲!”
“你母亲?”赵不凡略微细想,很快明白过来:“你母亲萧瑟瑟?她不是与耶律余睹联合起来意欲造反?你父亲终究是你们辽国的皇帝,要杀他们也不奇怪吧!”
“没有!!我母亲没有造反!!!”
耶律余里衍无比激动,近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这些全是皇后萧夺里懒和他哥哥萧奉先合谋陷害,他们见我哥耶律敖卢斡深得人心,各部族和文武臣属都支持他将来继承大汗之位,便敬献谗言,捏造事实,污蔑我母亲意欲造反作乱,而耶律余睹是我母亲妹妹的丈夫,他们担心耶律余睹兵权在握,所以一同坑害,逼得他投靠金国!这都是萧奉先他们害的,若不是他们祸国,我大辽怎么会这么快就败给女真人?”
这些密辛听得赵不凡极为惊愕,闷了半晌才轻轻摇头:“这权利与利益的争夺还真是在哪里都一样,你倒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坐在床角的耶律余里衍重新卷缩起来,深深地把头埋到膝盖。
“我是神狼的女儿,不需要怜悯!”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而可悲的辽国公主,赵不凡的内心很复杂,伸出手去用两根手指托住她匀称的下巴,让她轻轻抬起头来,露出了那悲伤的面容。
“你不是什么神狼的女儿,你就是普普通通的女人,从今往后还是我的女人,好好活着,活得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