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犯错误,沈桐为赵毅堂莫名其妙的栽赃感到叫屈,虽然马国涛也同样被免职,但看不见的斗争还是历历在目。
绕过一条街,很快就到了县委家属院,一排排二层小楼房整齐划一,与旧城区内杂乱的小平房形成鲜明对比。沈桐跟着赵毅堂进了他家,刚进院门,沈桐就被眼前的景se惊呆了。
沿着大门,只见头顶上方碧云层叠,密匝匝的葡萄,似座座珍珠塔,如堆堆翡翠珠,每一颗葡萄都像一颗又大又光泽的“猫儿眼”,使人口生蜜意,甜沁心脾。仰望那一簇一簇摇曳的绿叶,沈桐似乎能够触及到生命的呼唤,不由得闭上眼睛,用嗅觉来感受这静怡的芬芳。
“老伴,你看谁来了?”赵毅堂左右摇摆的肥大的身姿,乐呵呵地往院zhong yang走去,听那语气似乎是在迎接自己的最至亲的人,显然赵毅堂把沈桐当成了亲人。
顺着收音机里传来的京剧《打金枝》抑扬顿挫的唱腔,沈桐看到赵毅堂的妻子李腊梅怡然自得地坐在院子里摘着韭菜,看到沈桐后,先是一惊,然后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站了起来笑迎沈桐:“是沈桐啊,来,快坐,你来的正好,阿姨今天给你做红烧鱼。”
沈桐进门的瞬间,李腊梅错觉地以为自己儿子回来了,当定神一看是沈桐时,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沈桐坐定后,李腊梅忙活着收拾了桌子上的摘了一半的菜,接过赵毅堂手中的鱼,转身走进了东屋。不一会儿,又端出各种水果,摆放到沈桐面前。
沈桐透过李腊梅慈母般的眼神,似乎读懂了中年丧子之痛的凄凉,此次相见与上次在医院相比,明显苍老了许多,眼角的鱼尾纹多了丝许,甚至笑容都略显僵硬。
待李腊梅进了厨房后,赵毅堂一边削着苹果一边不经意地问道:“听说你被发配到桥北村了?”
赵毅堂的语气缓和,但犀利的眼神让沈桐有些坐立不安,沈桐低头抠着指甲道:“在桥北村帮助村民进行危旧房改造,虽一个人有些单调枯燥,但我学到了很多。”
“你能怎么想,我也很欣慰。对于想你这种刚刚入世的年轻人来说,剪去你们浮躁的羽翼,并将以进行磨练,不失是一种进步的方式。虽然蔡家全做得有些过分,但对于你来说,这是一笔财富,一笔助推你成熟,助推你进步的大财富。”赵毅堂语重心长地说道。
沈桐听到赵毅堂娓娓道来,如涓涓细流,沁入自己内心深处。前一阵子的迷茫,却没有倾诉对象,更没有过来人进行开导,致使自己走进了人生的死胡同。现在听到赵毅堂如是说,反而轻松了许多。磨难,终将会转化为正能量,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不可或缺的jing神食粮。
赵毅堂削好了苹果递给了沈桐,长时间的机关工作习惯了捕捉对方细小举动和面部表情,沈桐刚才嘴巴轻轻地抿了一下,说明他对自己讲的还是比较认同的。于是他又说道:“我听说一家大型公司准备到狮头山去投资?”
赵毅堂虽然每天待在家里,但对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还是格外关心的,尤其是他在石河镇留下太多的遗憾,好多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实施,就已经“退居二线”,辜负了县委吴江凯的一片真诚啊。每每想到此,赵毅堂就内心自责,石河镇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自己也有一定的原因。</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