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信访局办公室,局长何国庆没有端架子,亲自给几个人倒茶,又掏出好烟放到桌子上,坐到对面开始耐心地劝导起来。
“这位老兄,你叫什么名字?”何国庆问道。
“李三牛。”李三牛依然穿着孝服,翘着二郎腿,一口一口地抽烟。
“李三牛同志啊,首先我要对你父亲的病逝表示沉痛悼念,但你那已经逝去的人说事,这个有点不太妥当。他老人家辛辛苦苦了一辈子,到头来还不是想着入土为安嘛,你们这么一折腾,他老人家能受得了吗?”何国庆长年从事信访工作,对于什么样的人该说什么话,心里早就准备好一套说辞,加上他xing格柔和,语气沉缓,让人听着比较舒服。
李三牛抽完一支烟,立马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续上,道:“话不能怎么说。我岳父的死,是因为你们抓了我大舅子,他本身就是含冤死去的,我们今天就是给他讨公道来了。”
何国庆往前坐了坐,道:“你大舅子被抓是因为他触犯了法律,你要知道非法盗采国家资源是明令禁止的,是决不允许的。你和我说说,这些年你大舅子靠着私挖滥采发了多少财?那其他百姓呢?他们富有了没有?为什么zheng fu不去抓他们,单单抓你大舅子?”
“你心里清楚的很,你肯定知道干这种事见不得人的勾当,深更半夜偷偷摸摸上山盗采,那你说这是什么行为?”
李三牛被噎得说不上话来,他手里的烟还没抽完,又从烟盒里掏出第三根烟,犟嘴道:“后山的资源是属于我们二郎沟村的,和国家扯什么关系?那我们不靠这个生存,难道还要我们去偷去抢啊。”
沈桐有些坐不住了,他插嘴道:“甭说是矿产资源是国家的,就连你住的房子和种的地都是你租用国家的地皮,村集体只不过是代为管理,让你们使用罢了。至于你说的生存问题,你们镇里就近就有东升煤矿,你何不去矿上打工,非要冒着风险干这种事?”
李三牛剜了沈桐一眼,道:“在煤矿上班能挣几个钱?还不够养活我们一家老小了。”
沈桐抓住把柄,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私挖滥采赚的钱很多咯?”
“这……这我不能说,反正要比上班强得多。”李三牛答道。
这时,魏源镇党委书记董建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进门后就握住何国庆的手道:“何局长,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谈麻烦了。”
说完,对着李三牛叫道:“好你个李三牛,我昨天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你一天,都白费口舌了?我早就劝过你家德胜早点收手,可他不听,现在把这笔账赖在zheng fu头上,这是你自讨苦吃!”然后,又对着旁边的中年男子道:“赶紧把他领回去,再要闹事,休怪我无情。”
那中年男子走过去,对着李三牛就是一脚,骂骂咧咧道:“你他妈的活腻歪了,给老子滚回去。”
李三牛见了那中年男子像见了猫似的,顿时泄了气,低声道:“可是常镇长他……”
此话一出,那中年男子立马用高声掩盖了李三牛的话,骂道:“少他妈的扯淡,给老子走。”